酒来!”
见他如此荒唐,秦元君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猛地揪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人提了起来,沉着脸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明日温大姑娘便要送去家庙,你得赶紧回去,寻季闻达商量退婚一事!”
“季闻达!”
听到自家二叔的名字,季云卿猛地一个激灵,他霍地睁开双眼,眼底爆出一股浓浓的怨恨,惊得秦元君差点不小心松开了手。
季云卿右手一抬,一把甩开秦元君的手,因为醉酒的缘故,他身体不支,又往后歪歪斜斜退上几步,撞翻了一个矮几,这才扶着桌子站稳了。
“不要和我提季闻达,他是个……是个骗子!”房间花团锦簇,灯火通明,却照不亮季云卿眼底的阴影。
“唔……咳咳咳。”季云卿又打了一个酒嗝,随即痛苦地咳嗽起来,那震耳欲聋的咳嗽声,连秦元君都不由怀疑,他这是要将自己的心肺咳出来,才会罢休吧?
等到季云卿咳完之后,秦元君这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问我发生何事?”季云卿赤红着双眼,不知是方才被呛着的,还是喝酒刺激成这般的,总而言之,他看起来终于像是清醒了。
他突然仰着头哈哈大笑几声,再低下头来,以一种秦元君从未见过的,更是熟悉得如同自己照镜子般的神色,季云卿冷冷地看着他,眸中烧着仇恨的火焰,冷笑道:“今日府上传话过来,我那好二婶竟然偷偷倒掉避子汤,如今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然后,他又“嘿嘿”怪笑两声,道:“二叔终于有合格的继承人,我这废物一般的长房嫡子,应该赶紧回那旮旯地去,莫要挡他的升官承家之路。”
秦元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旦季家二房生下嫡子,季家那可就得变了天。
当然,最为首当其冲的,是季家嫡长子季云卿,不仅将面临他人戳脊梁骨之言,还得永久受制于二房,恐怕在今后,世世代代,永无翻身之日。
秦元君微阖双眸,随即又开口问道:“那,温大姑娘一事,你打算怎么办?”
“哈,能怎么办?”季云卿抹了一把泪,嘴角依旧挂着讽刺的笑容,他似乎是有些发觉自己行为的不妥,随即转过身去,也不顾形象,随随便便拿着长袖抹脸。
秦元君耐心地站在原地,等他的回话。
直过上许久,那蜡烛即将燃尽,在逐渐变暗的灯光下,他终于发出一声叹息,声音哽咽和嘶哑,如同被掐着脖子般。
“请你替我将此事保密,我将继续完婚。”
言毕,季云卿肩膀颤抖,不知在哭,还是在笑。
作者有话要说:季大大想要借温家姻亲之事,所以选择和温良春相互利用。
各位亲们晚安哦~!么么哒~!
☆、 双飞翼
次日,温大老爷眼下顶着两团青黑,一脸的愁容和疲惫,亲身在院中吩咐下人整队备礼,显然为了温良春的亲事给烦得一宿未眠。
温大太太昨晚同样未睡好,心乱如麻,就怕温大老爷一个不慎,将整个温家给赔了进去。当然,温大老爷行事素有分寸,温大太太理应不必如此担心。
怪只怪温良春行事实在太不地道,且极宣诸于口,温大太太在心中叹息,温家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居然生出这样一个扫把星嫡女来。
不过她尚且只是一届妇人,男人之间的事,她无法插手,只好忍住满腹心焦,于面上扯出笑容,从旁宽解道:“大老爷,我曾听闻季二老爷喜好风雅,昨日咱们已将礼单又添上几样贵重古董和字画。虽然此事是咱们府上的过失,但看在这财帛的份上,相信足以能让季二老爷消气。”
只不过花些银子,出点血罢了,比起温大老爷和温仪华的前程,这些身外之物与之相比,也没甚好重要的。
“好,有夫人相助,为夫定会将此事办妥。”温大老爷微微颔首,轻抚断须道,温大太太这番话着实起了效用,他原本眼中的愁容,此时已散去不少。
历经风风雨雨,他们两夫妻依然携手面对一切,温大老爷对温大太太极为满意,心道,还是老夫老妻的好,不像季家的季二老爷,明显就是个失败的例子。
若季家没有生出季闻达般耀眼的庶子,季闻名这位嫡出老爷,即便在金吾左卫指挥使混一辈子,也能将季家整个家族传承下去。说不准哪一日季闻名的儿子,抑或是孙子走了大运,重新扛起季家,也是未可知之事。
毕竟,季家可是出过一个皇后的世家家族,再如何的不济,也不会沦落至不入流的世家之中。
可惜世事无常,偏生在这个时候,季家跳出一个惊才绝艳的季闻达,奇了个怪哉的,他居然又入了宣德帝的法眼。季闻达已远超于大老爷季闻名,现身官居高位,在官场中平步青云,季家嫡支是否能传下去,还是一件极为难猜之事。
可见,这世上,就不该有庶子。多了庶子的存在,便会生出无限的麻烦。
温大老爷以实际行动证明此观点,他与温大太太结发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