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夫妻感情极深,在京都乃是首屈一指。虽然二人膝下仅有温仪华一个嫡子,老太太也曾抱怨多次,温大老爷依然洁身自好,房里既无那些莺莺燕燕的姨娘,连个庶子都没有半个。
正当温大太太和温大老爷为此事发愁之时,管家慌慌张张从院外跑来,口中高呼“大老爷!”,在跨过宽高的门槛之时,管家还差点摔了一跤,幸亏他及时稳住了身子,这才歪歪扭扭朝温大老爷冲来,于他附近三尺处停下。
“大、大老爷!”管家捂着胸脯,使劲喘了两口气,因为走得太急,他肉嘟嘟的脸颊憋得通红,“大事不好了!”
温大老爷惯来镇定,最见不得手下毛毛躁躁,他眉尖微皱,道:“何事如此慌张?你且慢慢说来。”
被温大老爷眼风一扫,管家双腿一麻,气儿也不喘了,嘴巴也利索了,急忙抬起头,将舌头给使劲捋直了,大声道:“季大少爷,上、上咱们府上来了!”
“……季云卿?”温大老爷略一迟疑,过了半晌之后,他突然竖起眉毛,道:“还不快让温仪华去迎他进门!”
管家果断转过身,早已忘记方才的劳累,跑得腿脚如风,一边还回答道:“是是,小的马上就去!”
幸好温仪华有早起读书的习惯,此时已收拾妥当,得了温大老爷的信后,也不多言,立即率人前去门口迎接,将季云卿给客客气气地迎进门来。
因温老太太尚在休息,不便在后院花厅谈话,接待季云卿之处,乃是温大老爷所住的前院正厅。
季云卿早早出门,准备尚不充分,心中颇有些不安,待见得温家这般大的架势,倒是越发忐忑了,他朝温大老爷拱手行礼,长袖几乎要垂至地下,这才站直了身子,抬起头道:“晚辈季云卿贸然造访,望大老爷大人大量,切莫计较晚辈行事唐突。”
见季云卿神色镇定,态度良好,语气平和,连温大老爷不由地心生疑惑,在心底琢磨着,季云卿这是怎么了?
他得知温良春红杏出墙一事,怎的半点怒色都无,反而还如此地云淡风轻。
此事里里外外,仿佛都透着一股古怪。
“不知云卿今日造访,可是来替温大姑娘求情?”温大老爷破天荒改了官场上迂回的态度,来一个直切主题。
温大老爷心中笃定,他曾听闻有人传言季云卿心地善良,从不杀生吃肉,以至于体型消瘦,这才有那风吹就倒的风度翩翩的气质。估计也只有这一个理由,才能让他亲自过来罢。
男人能拥有三妻四妾,女人却必须恪守妇德,从一而终,对于女人来说,的确是苛刻了。
但是,温大老爷却没有办法,他为了这个家族牺牲良多,而温良春的不当行为,需要她自己付出代价。
季云卿无奈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不,并不是,晚辈只是想过来与温世伯相商,晚辈已经做好打算,想娶温大姑娘为妻。”
“……”
听闻此话,温大老爷肩膀一颤,眼珠子几乎要脱框而出。
季云卿不是在开玩笑罢,他居然要继续娶温良春?
难道他就不怕头顶绿油油,最后给他开朵绿花儿出来?
“云卿,你当真想明白了?”温大老爷不可思议地道,这季云卿,该不会是读书读傻了罢。
“是,请温世伯给晚辈一个机会……”季云卿咬咬嘴唇道,既不开口许诺什么,神情也无任何的激动可言。
他的这一句动,倒是更令温大老爷心中不安。
身为官场的老油子,温大老爷还是敏锐地,嗅出其中隐秘的味道,温大老爷眉头轻皱,道:“既然你想娶大姑娘为妻,我既身为侄女的大伯,就得将此事问个明白,你对温大姑娘……可是真心?”
季云卿愣了片刻,他进行此决定之事,从未考虑过“真心”二字。
不消片刻,他便释然了,真心,有何用处可言?
他曾经真心将季闻达当做二叔,真心读书想获得他的首肯,可是,季闻达发迹之后,却这般对待于他。自季闻达新娶的继室过门之后,季二夫人几乎是处处针对于他,上个月,居然还想搅黄他与温家的婚事,如今又偷偷倒掉季老太太送的避子汤,顺利为二房怀上身孕。
他蹉跎这十五年,虽然一事无成,却知道以牙还牙的道理。
绝不能,让他们如愿!
季云卿心中明白,季闻达与他同样,继承的是季家血脉,天生便有季家不服输的个性。他当年教自己读书,明里扶持自己,那都是做给季家长辈看的,好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其实,季云卿很清楚很明白,季闻达心中有一股反抗的火苗,总有一天,他会脱离家族,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放倒家族所有人,坐上那一家之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