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跟着她去了她的办公室。
路四海也跟着过来,在外面小梅的办公室里找到沙发便躺了下去,根本连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
“瞧这都困成什么样了。”静漪说着拿了条毯子出去给四海盖上,回来看陶骧也坐了下来,样子比四海好些,可也是完全不想动弹的模样,知道他也疲累至极了。“不顾着自己也顾着些同僚好嘛?真真要把跟着你的人也熬坏了。”
陶骧听她抱怨,没出声。他看着静漪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她纤细的小腿在窄窄的裙摆的束缚下,步子细细碎碎的。
静漪很快给他准备了点心和热茶,放在面前,说:“先吃一点垫垫。洗澡间有热水。洗好了出来就有早点吃了。想吃什么?”
陶骧说:“都可以。”
“那我就看着准备了。”她说。
陶骧点头。
他一时坐着没有动,她等在那里,看了他。办公室里温暖极了,洁净而又宽敞,可是她在这里,仿佛会将这阔大的空间变得充盈起来。
“很累吧?”她轻声问。
他摇摇头,终于还是起了身。
静漪看着他往洗澡间走去,那宽厚的背膀,因为疲乏,显得有点僵硬,可他身形仍是挺拔直立的……门关好了,过了一会儿,才传出水声,她转开眼,赶忙去给他准备衣服和早餐了。
陶骧洗好澡出来,换了静漪拿来的衬衫西裤。虽然是临时准备的,却正好是他的尺寸。他一出浴室便闻到香味,看桌上有牛奶和面包、盘中吐司上已经涂好了黄油。
她正在煮咖啡,看看他,说:“吃一点吧。你要睡一下,就别喝咖啡了。”
他坐下来,看着她——她靠在桌边,等着热水烧好。她脱了医生袍,穿着贴身的羊毛衣裙,人显得温柔娇媚许多……他额上在冒着汗珠子。
静漪回过头来,又看了他。
陶骧有点坐立不安。
她不动声色,将水壶拎起来,放在一边,先舀出咖啡粉来预备着,留意着陶骧——他转头找着自己的衣服,看到挂在衣架上,马上起身去拿了,往口袋里一摸,发现口袋空空如也,不禁怔了怔。
额上汗珠滚下来,陶骧舒了口气,把衣服挂回衣架上,一回头,就见静漪站在他身后。虽隔了镜片,她望着他的目光仍甚是锐利。
“找什么?”她轻声问。他满头是汗,而身子有些发颤。
他皱着眉,刚要开口,就见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亮给他看。
他脸色一变。
“找这个?”她问。
他脸色一变,伸手要拿回来,被她躲开。
“你用了多久了?”她又问。看着小盒子里的针剂,“随身带这么大剂量的药,你这是……你知不知道这种药物长期使用会上瘾?”
陶骧缓了口气,额上的汗往下流。但是他没有回答静漪的问话,转身离开她两步,背对了她。
静漪停了停,绕到他身前。
她没打算这样放过他。
他看着她的脸。
她面色十分严峻。
“是不是身体里的弹片的缘故?你该动手术,以绝后患,而不是靠这个镇痛。这是饮鸩止渴,后患无穷!”静漪说着激动起来,“告诉我,你用多久了……这针剂国内没有,从哪里来的?”
陶骧冷起脸,说:“你别管这些。”
静漪忽然间火冒三丈。她拿着药盒,在陶骧眼前晃了晃,猛地将盒子打开,翻过来一扣,药瓶和针管噼里啪啦落在地上,药瓶和针管碎成一片。她脚上的漆皮鞋立时踩上去,使劲儿跺着……这样剧烈的动作之后,她气喘吁吁,抬起头来看着他。
她总闻到他身上清冽微苦的药水味,不知他在人前若无其事、人后又是怎样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不堪。
她心疼得一阵紧似一阵。
如果吗啡能把心的绞痛纾解,她愿意把药盒子里这些都打进心里去。
可这一定是暂时的。
她望着他,说:“戒掉。”
陶骧额上滚落的汗珠子她不是没有看到,他疼得身上肌肉在痉挛她也不是没有看到……她更清楚地知道,他是不能这么下去的。
陶骧看着她,说:“这是最有效的法子。等我……”
他还说着话,忽然间眼前人影晃动,静漪微凉的双手扶上了他的颈子。陶骧一愣之间,静漪翘起脚来,柔软的嘴唇便贴在了他唇上……陶骧揽住了她。
她的亲吻火热至极,缠绵痴迷。他脸上沾了她的泪。泪也是滚烫的。
她终于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说:“立即戒掉。”
她温柔的手扶在他肩上。
隔着衬衫她能摸到伤疤。她还记得他这里有疤。而她还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多少新伤……她抚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心跳的同时,也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太剧烈了,简直全身都在燃烧。
“我帮你。”她坚定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