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辰抿了抿唇,即便曹皇后不交待,她也不会贸然离开。这般行事,岂不是送上把柄给人抓?
曹皇后不悦撇过头,心里不停地打起了鼓,她总觉得温良辰眼睛里透着坏心思,让人于心不安地很。
曹皇后才睡了片刻,突然被温良辰唤醒了,模模糊糊中,她听见温良辰小声说了一句“……瞧您来了”,她登时便来了起床的火气,闭着眼睛大声道:“本宫病了,谁也不见!”
谁知道温良辰古怪地笑了起来,在她榻旁轻声道:“母后,是贵妃娘娘,您当真不见?好罢,那媳妇去告诉贵妃娘娘,您睡下了,不方便见她。”
“……”
听闻卫贵妃来了,曹皇后猛然惊醒,她急忙支撑手臂,飞快地从榻上坐起身来。
“站住。”曹皇后铁青着脸,“唤她们进来为我收拾。”
卫贵妃的地位不比普通宫妃,她的面子不可以不给,伴随着近来逐渐失宠,曹皇后在曹太后的教导下,破天荒地开始笼络人心。
温良辰垂眸道:“是,母后您等着。”
温良辰将所有女官和宫女们唤了进来,十几人小心翼翼,慢吞吞地为曹皇后收拾。
众人早晨被曹其妙骂得狠了,又惧于上一位宫女被掌嘴的威慑,众人皆不敢放开手脚,于是,简简单单的换衣裳和梳理头发,硬是被她们折腾了近半个时辰。
曹皇后素来享受惯了,在众人细心伺候下,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加之温良辰态度谦恭,这种将秦元君媳妇踩在脚下的感觉,让她心情甚是愉悦。
卫贵妃在外喝了三盅凉茶,早已等得心浮气躁,她见内殿出来一位宫外打扮的妇人和丫鬟,她百无聊赖地问道:“你们是何人?”
“贵妃娘娘,奴婢是睿王府上的掌事。”鱼肠垂下头,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
卫贵妃慢慢颔首,矜持地道:“原来今日睿王妃进宫伺候了,怎的不多带些人手?”
坤宁宫的人全不知去何处了,就剩下两个连茶都不会煮的扫地丫鬟,其他几位中年宦官们,平日甚得曹皇后的宠爱,摆架子得厉害,站在角落里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卫贵妃抿了抿唇。
鱼肠微微一惊,卫贵妃这是拐弯了骂坤宁宫怠慢客人,鱼肠微微一笑,答道:“回禀贵妃娘娘,王妃今日进宫后,才得知皇后娘娘不巧病了,若王妃早知皇后娘娘如此,必定会多带几人进宫伺候皇后娘娘。”
鱼肠回答这话,简直是坐定了坤宁宫管束下人不严,卫贵妃在心底一笑,没想到温良辰心思灵敏,连丫鬟也这般通达。
此时,纯钧已经重新沏茶上来了,她天生生得老实憨厚,看起来十分温柔亲切,卫贵妃转头看了她一眼,心生欢喜之意,不禁赞叹道:“曾听闻睿王府治下有道,睿王妃将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纯钧端回盘子,微微福身,低头道:“贵妃娘娘客气了。”
卫贵妃进去探望曹皇后,没说几句话便冷着脸离开了,曹皇后郁闷地躺下,心道,今儿是怎么了,卫贵妃脸色怎的那般难看?
她全然不知,由于自己故意摆架子,让卫贵妃心中十分不舒坦。
温良辰心道,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卫贵妃以武将家族出身的背景,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绝不像表面那般和善,曹皇后这一次,不仅没收拢人心,反而将人得罪得更狠了。
听闻宣德帝甚是听这位卫贵妃的话,想必她的枕头风吹得是极有水平。
温良辰为曹皇后擦干双手,嘴角的笑容越发真诚,看得曹皇后毛骨悚然,越发地觉得她不怀好意。
卫贵妃探病完后,兴许是服药的作用,曹皇后又重新睡了过去,谁知还未睡上许久,温良辰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曹皇后愤怒地睁开眼睛,纳闷道:“又是谁?!”
“是德妃娘娘和温嫔,她们一道过来瞧母后了。”温良辰笑眯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