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曹军如今颓势,曹仁自当未虑胜,先虑败。他不可能不预先考虑保护自己退路的。”
关羽被诸葛瑾一提醒,也赶紧回忆了一下,然后摸着美髯不太确定地说:“今日绕城巡视时,似乎还真就只见了曹仁旗号,还有些原本不熟的无名下将,但确实没见徐晃、蔡瑁旗号。至于贾诩一介文官,本就没有旗号,这是看不出来的。”
诸葛瑾听了这些并不太确切的消息,也就不急于表态,依然淡定地摇着折扇。
关羽也似乎意识到自己战前的敌情调查做得不够充分,内心暗自检讨了一下,连忙又吩咐身边侍从,把昨日派出去的斥候哨探,都喊来问话。
关羽自从昨天兵临宛城后,也是一边扎营准备围困、攻城,一边就派哨骑四出,侦查周边各县的敌情动向。
算算时间,这些人里的一部分应该已经回来了,只是刚才事务倥偬,关羽尚未来得及召见他们问话。
很快,就有几名斥候军官被带到帐内,关羽一一仔细询问,最后还真被他抓住几条有用的信息。
“在宛城以北的鲁阳县,看到了徐晃旗号?在博望县有蔡瑁的旗号?如此说来,曹仁在撤往宛城之前,就提前分兵了,并且以两路人马保护他的后路,他这是随时做好准备、一旦交战不利,就继续逐步退却了。”
关羽初闻这些消息时,略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言自语地分析了一阵,觉得大致摸清了曹仁的心态。
而一旁的诸葛瑾,听到这里眼神中也终于流露出一丝明悟,他一挥手,吩咐人取来地图,然后就用折扇的扇骨指指点点,跟关羽对照着地图分析起来:
“若是徐晃、蔡瑁旗号不假,那确实足以说明曹仁仍然心存怯意。从樊城到新野,从新野到宛城,他已经一退再退,成了惊弓之鸟。
云长请看图,这白河流经宛城后,再逆流往上游追溯,首先往东北延伸到博望县。而后被桐柏山所阻,不得不沿着桐柏山-伏牛山南麓,往西北方一直追溯到源头。而在源头附近,还有鲁阳县。
如果在博望县附近,敌军弃船登岸,改走陆路,从方县附近翻越桐柏山的垭口,就可以进入与颍川郡接壤的叶县,再往北就是隶属颍川郡的昆阳了。
而如果敌军一直到鲁阳县附近,再走陆路北上,翻越伏牛山,便能抵达河南尹境内的梁县、阳人。
所以博望、鲁阳两县,分别控制了宛城敌军将来撤往颍川许都、或是撤往河南尹雒阳的要道。曹仁以徐晃拖后部署、驻鲁阳,以蔡瑁驻博望,就是想双管齐下,确保他随时随地有两条路可撤。
因此他才能有恃无恐,长期坚守宛城以疲敌耗敌。让我军顿兵坚城之下,筋疲力竭后,他还能从容撤走——因为我军不可能同时绕过宛城拿下博望和鲁阳。
只要任何一条后路被威胁了,曹仁就可以考虑立刻动用另一条后路有序撤退,我们还是不可能留住他的。
此地距离博望,不过一日的路程,他可以和在新野时那样,挑个我们不备的时间,一夜轻装强行军就跑掉。此地距离鲁阳倒是远一些,但半途还有一个县城东武可以作为中继,我们同样无法以主力追上想要撤的曹仁。”
诸葛瑾一边解说,一边在地图上比划了两道线,一道往东北方向,经博望县,直指叶县、昆阳、最后指向许昌。
另一道往正北方向,经东武、鲁阳、梁县、阳人,最后翻越嵩山的少室山,指向雒南三关之一的轘辕关。
曹仁未来如果不敌、其可能的逃跑路线,已经被诸葛瑾看得明明白白。
关羽摸着美髯琢磨了一会儿,微微点着头讨论:“所以,我军也不用试图强攻宛城,只要等益德那边的举动奏效,曹军因为颍川受到汝南方向的威胁、主力被迫收缩,我们就能直接轻取宛城?
又或者,就算益德那边还没奏效,只要我们率先发力,以偏师绕后威胁博望或鲁阳之一,并且让曹仁看到我们确有实力攻破这两者中的其中一座,曹仁就不得不考虑后路问题了?”
诸葛瑾果断地点点头,认可了这种推演:“没错,根本不需要强攻宛城。只要拿下曹仁两条退路之一即可。
当然,这招只能对付南阳郡境内、宛城这一方向的敌军。而对于西北侧穰城方向的敌军,并没有效果。
穰城的敌军就算将来要撤,也是由武关道撤入商洛、蓝田一带,前往关中。所以,我军可以考虑对穰城发动强攻,或者说全面围攻。那里的兵马并不多,我军以雷霆之势拿下,也能进一步震慑其余。”
关羽军这一路行来,之前虽然也攻取了几个县,但敌人都仗着白河水系水运畅通,以及各县之间距离较近,顺利撤退了。
所以关羽并没能对曹军的有生力量、打出什么像样的歼灭战。
这样固然便于关羽更快地推进,吓得敌人因为担心被围而不敢久守,但也少了几分对敌军的震慑。
导致敌人总是会觉得“反正敌军不敢包围我们、强攻死战,怕我军作困兽之斗”,然后他们就胆敢在每一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