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还要逼人,惊得他立刻醒了神,忙抬手戳了戳身旁人。
“我们王爷最近犯事了么?”
身旁的人同样被这阵仗吓得一凛神,疑心自己错了眼,一边揉了揉眼皮,一边回:“应,应当没有,不过主子的事,我们做奴才的如何知晓?”
话说间,铁骑已经来到门前。
四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若是官家派来的人,倘或拦了,岂非以为他们是要谋逆犯上,格杀勿论?倘或不是,他们亦落得个看护不严之罪。
综合对比之下,四个侍卫谁都不敢拔剑拦人,为首的躬身上前,颤声问:“不知各位大人来到王府是奉了……”
话问到此处,侍卫没敢说下去。
倏然间,铁骑分成两列,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从后头走上前,寒声道:“你们王爷新得的美人住哪儿?”
侍卫闻言,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刀就已经架在了脖颈上,冰凉的触感唬得他猛然回神。
睿王府花园。
一只蝴蝶悄然停在了一朵红梅上,与边上那只素白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姑娘说喜欢寒梅,王爷就派人种了一园子,连王妃听了,都气得牙痒痒。”身后的婢女谄媚道。
“胡说什么呢。”站在梅树前的人穿着一身华丽衣裙,云髻峨峨,薄粉敷面,朱唇榴齿,已全无当日的窘态,轻声喝道。
婢女扬了扬唇,为她能伺候到个得宠的主子而高兴:“奴婢说的是事实,姑娘得王爷盛宠,满府上下,有谁比得过?”
“你们,你们是谁,闯进府里来做什么?”正说间,外面忽然传来几声惊慌的叫喊,没到一息便止了声音。
平日睿王府的侍卫不多,孟榆让人押着守门的侍卫,轻而易举就来到花园,正见一袭华贵衣裙的应从心悠哉悠哉地赏着梅花。
忽闻吵吵嚷嚷,应从心循声望去,见到来人竟是孟榆,微微一惊,又很快反应过来,用力掰下一枝梅花放到鼻尖下嗅了嗅,神色中满溢挑衅:“孟榆,你带着铁骑私闯王府,是想谋逆么?”
孟榆不欲与她多说,只朝身边的铁骑抬了抬颌,立刻有两名铁骑上前。
那婢女见状,忙拦在应从心面前,厉喝:“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姑娘是王爷心尖上的人,你们岂敢……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铁骑的大掌一扫,惊呼一声跌坐在旁。
“你们岂敢擅闯王府?放开你们的脏手,等王爷回来必饶不了你们。”铁骑钳着应从心,不由分说就将她押着拖行到孟榆面前。
她狠狠剜了孟榆一眼,想破口叫骂,铁骑就取来一块白布,用力塞进她嘴里,嗑得她的门牙一阵疼痛。
“谁?”
孟榆正欲下令离开,忽见檐角下闪过一道人影,为首的铁骑见状,立刻追赶过去,不一会儿,就抓回来一个中年男子。
这男子贼眉鼠眼,满脸胡络,画宜一看到他,吓得惊叫出声:“夫,夫人,就是他,就是他,我认得他的眼睛,左眼眉缺了一块,他,他右手背一定还有个疤……”
铁骑闻言,当即撩开他的手,果见手背有道似被火烫伤的疤痕。
孟榆回头问画宜:“他右手碰的你?”
画宜点点头。
“砍了他的右手。”
吩咐完,孟榆头也不回地带着应从心离开。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痛叫,铁骑抽出帕子,将带血的剑擦了下,旋即插回剑鞘。
刚出睿王府门,远处便传来几声急促的马蹄,孟榆循声望去,看到意料之中的人匆忙赶来。
画宜面色微变,嗫嚅道:“夫,夫人,是将军。”
孟榆面无表情,看着陆修沂收紧缰绳,踩着马鞍,面色焦急地奔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肩,一脸担心:“榆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开口的第一句竟不是质问,而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孟榆微诧,但仍旧不动声色,只偏头睨了被五花大绑的人,迎上她狠辣的目光,淡声启唇:“有事的是她,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