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草和一些苜蓿。
几只瘦巴巴的山鸡疯了一样,他一放下,它们就扑着翅膀抢起野菜,其余的鸭、兔子也吃得开心,何云闲经过时头都不抬一下。
只有一只肥硕得格格不入的山鸡,蹲在角落里,也不去吃。
一双黑豆大的眼睛盯着何云闲看。
何云闲一走远它就咕咕叫,直到引起何云闲的注意,看他走近了,才安静下来。
这只鸡就是昨夜谢冬鹤才抓的那只山鸡,羽毛格外艳丽,五颜六色的,漂亮极了,昂仰着头,鲜艳的鸡冠看着就神采奕奕。
何云闲看着它蓬松的羽毛,着实有些心痒,想要摸一摸又怕被啄了。
咕咕叫的鸡似乎也很亲近他,主动靠近,歪着头盯着他腰上的布包看。
何云闲略略放下心,拿着一根草逗它。
见咕咕鸡好奇地靠近,才彻底放下心,蹲下来想摸它蓬松的翅膀,却不料咕咕鸡忽然变脸,尖锐地咕咕了两声,张着翅膀扑倒他身上,爪子一勾,就把他的布包卸下来了。
早饭剩下的那个馒头骨碌碌滚在地上,咕咕鸡迅速转移目标,叨着馒头就跑。
何云闲被它吓了一跳,看到馒头被叼跑了,心一急,一脚踹去。
咕咕鸡好不容易抢来的吃食又被何云闲抢回去了,气得它咕咕个不停,气急败坏。
何云闲一看到这鸡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想要叨他的腿,连忙跑出鸡圈把篱笆门关好,这才松了口气。
这都什么事儿啊,他只是喂喂鸡鸭,居然被一只鸡抢劫了。
索性他跑得快,没被那只鸡叨到腿,那浑个馒头也抢回来了。这馒头可是白面做的,珍贵得很,怎么能叫一只牲畜白白糟蹋了?
何云闲把馒头上的灰吹了吹,实在弄不掉的,就扣掉外面那层皮,里头总归是好的。
喂完了鸡鸭,他估摸着谢冬鹤也快回来了。
何云闲就先预备着准备晌午的饭食。
圈里的牲畜是不能动的,倒是可以在林子里采一些野果、野蕈,只是这些不顶饿,还得弄些正经的。
何云闲想起他方才挖浮萍时,看到那条小溪里不少鱼,因为山上无人,没人捕鱼,那些鱼都长得又大又肥。
他早起时看到床底下有个网子,他用网子捞上一两条,晌午吃了正好。
何云闲娘家在红溪村,村里头有条红溪贯穿村子,他幼时就常常下水摸鱼摸虾,因此不觉得抓条鱼有什么难。
可他忘了这里是山上,水流湍急不说,河底又湿滑又凹凸不平的,自然比不得村里那条平缓的小溪。
何况他自从亲娘改嫁,也很久没有下水摸鱼了。
何云闲撸起袖子,仔细把裤腿挽到膝盖上,免得溪水把衣服打湿了,只是捞了半天,亲眼看着一条条肥鱼从他手里滑走,却一条也抓不着。
他懊恼极了,不由得有些泄气。
小溪离木屋不远,何云闲又一次抓鱼失败后,听到木屋那边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嘎嘎声。
“嘎嘎嘎——”
那只肥鸡像是笑话他一样,把何云闲惹恼了。
“正愁晌午没肉可吃,再叫我就把你炖了吃了!”
那头的嘎嘎声立刻消失了。
何云闲本来还觉得抓不到鱼就算了,他再另寻些野菜,可如今被一只鸡嘲笑,还非得抓一条不可了!
他把裤腿又往上卷了卷,往溪水深处走去,最深处的水线已经到了他胸口的位置。
这回何云闲总算捞着了一条,个头还不小!
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
抓着网子要上岸,网里的大鱼拼命摆尾挣扎,何云闲被它那股劲儿带着,脚下恰好踩到了一块圆滑的石头。
身体猛然失控,何云闲差点就要栽到水里。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托着他的腰。
谢冬鹤单手抱着他,额上、肌肉隆起的手臂都隐隐冒汗,他喘着粗气,惊惶未定。
“没事吧?”
何云闲摇摇头,“我没事,这水不深,就是真摔了也淹不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