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当真这般心狠手辣,不顾念半分骨肉亲情,这是要把他们三房往死路上逼啊!
越想越伤心,不由扯了嗓子嚎啕大哭,她哭李老三更是哭得凄惨,两条腿钻心地疼,他怕不是成了一个废人?
又疼又怕之下,凄厉地惨叫响彻方圆十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家出了命案。
老的凄风冷雨,小的也好不到哪去,个个愁眉苦脸,如丧考妣,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一屋子人只李苏木从容不迫,有条不紊给他三叔上夹板。
他在医馆都锻炼出来了,这只能算开胃小点心,医馆里多得是缺胳膊断腿的伤患,惨叫声比这还瘆人,丝毫不影响他忙自个的。
他要是分了心,那可就真要出人命了。
钱氏本就伤心,家里的死鬼还没完没了地号丧,不由想起他做的那些破烂事。要不是他去赌博,要不是他偷家里的钱财,她家的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
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爹娘老子都不心疼,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站起身冲过去甩手就是一耳光,“闭嘴,你个窝囊废!”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震耳欲聋地嚎啕,李苏木忙碌的手一顿:果不其然,他说什么来着,他三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三叔的日子不好过了。
被打懵了的李老三忘了痛哭,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肥婆娘,眨巴几下眼睛,脸上的疼痛提醒他方才发生了什么,顿时勃然大怒。
也不管腿上的疼痛了,扑腾着上半身就要跟婆娘拼命:“你个贱人反了天了,敢打老子,老子活撕了你!”
钱氏岂会怕他,之前或许会,现下他都成半个废人了,哪里还是她的对手?
当下迎难而上,照着那张老脸左边脸甩过去,右边脸甩回来,噼里啪啦打得好不畅快。
要不怎么说杏娘跟她是嫡亲姑嫂呢,两人如出一辙的甩耳光风格,打得人毫无还手之力。可见甩耳光才是老李家的家常绝学,既传女儿又传儿媳,半点不偏袒,暂时还没传到男丁身上。
房里的一众小辈给这两口子打得猝不及防,傻眼呆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后忙不迭上去拉架。
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腰的抱腰,好容易拉开厮打在一起的两人,此时李老三也成了新鲜出炉的猪头一个。
李老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连向来对他惟命是从的婆娘都敢朝他伸手,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想起爹娘的残忍,婆娘的无情,儿女的不孝,不由悲从中来,涕泪横流,哭得越发惨烈。
李苏木实是不忍看他三叔的衰样,上半身顶着一张猪头脸,下半身拖着一双断腿,怎一个惨字了得,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旁人家的事最多看个热闹罢了,谁也不会操那个闲心看他家一日三餐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