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书出来对照,然后就在纸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白凤轩渐成大器,去江城吧!
江城
方瑜紧紧地攥着那张纸,偏偏是现在。如果早些天,如果
她捏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现在别说图元良不放她走,她也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江城。她有恩于白家,也与沈怀景是过命的交情,之前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不要理由,但现在不行。
不只如此,这封信还给了她另一个信息,他们不再看好图元良,所以她才不需要待在省城。而她的表哥,接下来会如何呢?
图元良当初让她答应断了与那些人的联系,但怎么可能。
她的表哥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谁,甚至都不想听一听另一条路是什么。
白凤轩在陈家河两次伏击,算是替他表哥把恶人做实得彻底,也难怪他们的人不再看好图元良。
不,还不仅仅只是这样。白凤轩与他表哥比,各方面都更有优势。再加上沈怀景在各方面的加持,渐成大器这个词都用得保守了。不出三年,白凤轩定是一方霸主。
如果表哥被放弃了,是不是省城也快了。
方瑜因为这封信,心情变得有点糟糕。
夜色笼罩省城时,方瑜才脱下白大褂出来,等在外面的士兵赶紧替他拉开了车门。
如今她的行动虽是自由的,图元良并不管她,但无论去哪里,身边都会有人跟着。事实上,她除了图公馆和诊所,也就是偶尔回一趟自己的公寓。
晚风吹拂着发丝,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大概是不想自己睡着了,她随口问了一句:“蒋敬安还没有抓到吗?”
“还没有!”士兵在前排回过头来。
蒋方良起兵那晚,蒋敬安并没有在省城,所以,蒋方良事败之后,蒋敬安也就消失无踪了。
“蒋方良现在如何了?”她又问了一句。
“听说这几日闹了绝食,要见军长。军长哪有功夫见他,他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找条活路而已。既然背叛了第九军,背叛了军长,他就该死”
士兵叨叨着,带了几分情绪。
回到图公馆,图元良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方瑜见他有心事,便上前问道:“表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蒋方良闹腾,下面的人都说直接把人给杀了,我呢”图元良叹了口气,似有不舍。
“表哥是舍不得他死?”
“一起共事多年,他这个人,还是有些才能的。原以为我们是能走更长远的路的战友,可惜”
“那表哥不妨去见见他,听听他怎么说。逢于乱世,朝秦暮楚,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能让他挺而走险,自然是对方开了大价钱的。
表哥,如今你据守省城,其实也是困于省城,几场大战下来,第九军已经不是从前的第九军了。
没有朋友,独木难支,周围还有别的势力虎视眈眈,第九军的出路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光明。毕竟,你不是白凤轩”
“怎么,你又想给我指路?”图元良听她这话不太对劲,有几分不悦,“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跟那些人断了。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有多大势力,但你是我图元良的妹妹,离政治远一点。”
方瑜摇摇头,没说话。
现在就算是图元良愿意,那条路也走不通了。
他们已经放弃了图元良,更看好白凤轩。
但这些话,她是没法跟图元良说的。
“你最好没有。下个月就成亲的人,少胡思乱想。办了婚礼就去北平过安稳日子,离那些人,那些破事远一些,这是为你好。”
图元良依旧苦口婆心。
方瑜知道图元良是为了她好,图元良只是想她平平安安过这一生,不求她有多大成就,只求她无病无灾,哪怕只做个后宅里的普通妇人。
但那不是她方瑜的志向。
当晚,方瑜给沈怀景写了一封信,然后第二天找了可靠的人把信送出了省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