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钰手里的那块，“这块还是最浓的。”

他又拿起自己手中所持的一大块，“这块里的气息，又比你手里那块的浓。”

褚清钰了然点头，“也就是说，它们细得融入了微末之中。”

方凌仞抓起了被自己砸碎的好几块，“我明明可以感受到，它们在召唤我，它们想回到我的身边，可我却连让它们离开这块小小的玉，都做不到。”

“等等！”听着方凌仞这说法，褚清钰突然感到了一丝怪异，“你说它们在召唤你？你的那些魂魄碎片？”

方凌仞：“嗯，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我需要它们，它们也需要我。”

褚清钰自觉自己对于鬼怪的了解，已经不少了，直至御剑眼前的这只鬼，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认知，还不足以解释这些特殊的鬼魂。

真是有趣！

褚清钰：“仔细说说。”

方凌仞：“嗯？”

褚清钰：“你所说的这种召唤，是什么样的感觉？仔细描述一番，说不定我能帮助你。”

方凌仞不解：“你自己就是召唤师，这还需要解释么？”

褚清钰：“召唤之法何其多，可不是两三个字就能涵盖，单论灵符召唤和图纸召唤，就大有不同。”

方凌仞只好仔细感受一种感觉，描述道：“就是，它能看见我，我也能看见它，它知道我在外面，我也知道它在里面，可是它出不来，我进不去。”

“该不会，是这种感觉吧？”褚清钰从袖中拿出了一面镜子，一指镜中的另一个自己。

方凌仞：“……”

方凌仞：！！！

“是！但也不完全是！”方凌仞道：“镜中的你不存在，但是我的残魂一定在这里面！”

“不，也不一定。”褚清钰轻敲了一下镜面，“这么说吧，我能看到镜子里有一个我，无论我将这镜面砸成几块，只要我出现在它面前，镜子里都会出现我的身影。

镜子越大，我的脸在镜中的呈现越是完整，反之，就只能逐渐看到我脸上的一部分地方。”

方凌仞：“你的意思是……你看到镜中有你的身影，但其实它不存在，是你的双眼欺骗了你，而我感觉到这玉佩里有我的残魂，但他其实也不存在，是我的感觉欺骗了我？”

褚清钰：“可以这么理解。”

方凌仞：“……”

褚清钰思索了一番，又道：“还有一种可能，假如这块玉是和观像玉石同类的东西，那么你现在从这立面感觉到的熟悉气息，其实并不是来自于这里面，而是来自于其他的地方，它只是通过这块玉石，传达给了你。”

方凌仞一顿，随后双眼一亮，“有可能。”

褚清钰：“……我只是猜测，毕竟，就目前来看，观像玉石只能传递画面和声音，无法传递气息。”

方凌仞：“如果真的有那种能传递气息的石头，而我现在之所感，便是源自于此，那我也无法确认它们在何处。”

褚清钰：“你不是说它们在召唤你吗？难道它们无法告诉你，它们周围的环境？无法确定自己是在玉中，还是在其他某个地方？”

方凌仞摇头：“只有一片黑暗。”

他打算将这些被砸碎的玉块收起来，褚清钰却递给他一块砂石，“既然都砸碎了，不如将它们磨成其他的形状，再串起来，还能戴在身上，磨剩下的粉末，还收装进瓶子里。”

方凌仞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和褚清钰一起将这些玉块磨成圆珠。

没过多久，一条用红绳串着青灰相间的玉珠的手链，便被褚清钰系在了方凌仞的手腕上。

褚清钰原本是笑嘻嘻的给他打了个蝴蝶结，见方凌仞满脸写着拒绝，才重新打了活结，这样方便随时取下。

方凌仞试了试，道：“这样容易掉。”

褚清钰：“那就只能打死结了。”褚清钰又是一番操作，给那红绳打了一个……一个，又一个的死结。

因为搅了太多次，直接结成一条死结串。

方凌仞：“……”

褚清钰对此还挺满意的，“你看，这样就不会掉了。”

方凌仞：“我怕会忍不住将它剪断。”

褚清钰：“别啊，方兄，你需要一个会发现美的眼睛，你看看这一个个的红结，像不像一朵朵小红花？”

“学会了。”方凌仞缓缓点头，一手扯住褚清钰的发带，“明日我给你束发。”

褚清钰：“不！”

方凌仞：“别客气，信我，我一学就会。”

褚清钰：！

————

翌日一早，褚清钰头顶着打着死结串的发带出门，前往分给他照料的灵田。

一路上，褚清钰都在祈祷，千万不要碰上任何人。

可惜这样的祈祷没什么用处。

他远远就看见了正迎面走来的薛逸和庖辉。

“楚兄！方鬼君！”薛逸远远就在朝他们招手，拉着庖辉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