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那恩点点头,又摇摇头。
卡莉斯塔笑了,轻轻吹了吹伤口:“有点疼是正常的,但小菲很勇敢,对不对?就像上次被蜜蜂蜇了一下也没哭呢。”
她从随身的小布袋里取出一点捣碎的草药敷上,“看,这是能让你很快好起来的魔法草药哦。”
她的爱,体现在每一个细微之处。
小菲那恩的衣物虽然旧,却总是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她用碎布头给小菲那恩缝制玩偶,尽管针脚有些笨拙,却是小菲那恩最珍贵的宝贝。
夜晚,她会哼唱着不知名的、旋律古老的摇篮曲,那歌声轻柔婉转,仿佛能驱散所有黑暗与恐惧,直到小菲那恩在她怀中安稳睡去。
太宰治见过她在深夜里,就着昏黄的油灯,仔细缝补小菲那恩白天玩耍时刮破的裤子,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也格外坚韧。
她对太宰治这个陌生人,始终保持着一种得体的、不让人感到压力的善意。
她会默默给他的水杯添满,会在他帮忙干活后真诚地道谢,会在他偶尔望着远方出神时,体贴地不去打扰。
但她并非没有戒备。
太宰治能感觉到,那双温柔的蓝眸深处,始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尤其是在涉及到小菲那恩的时候。
她似乎习惯了用温柔作为屏障,保护着自己和儿子。
一次午后,小菲那恩在花田边追逐蝴蝶,跑得急了,小小的兜帽被风吹落,露出一对白皙的、明显异于常人的尖尖耳朵。
那一瞬间,卡莉斯塔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她几乎是扑过去,用颤抖的手迅速而轻柔地将兜帽重新为儿子戴好,动作快得几乎带上了恐慌。
她紧紧抱着不明所以的小菲那恩,警惕地环顾四周,直到确认周围只有太宰治,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身体依旧微微发抖。
她看向太宰治,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恳求,有不安,也有一丝认命般的悲哀。
“先生……”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您……看到了?”
太宰治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她预想中的惊讶、恐惧或厌恶,只有一种仿佛理解一切的平静。
“没有哦。”他轻声应道,“我什么都不会看到。”
卡莉斯塔一愣,眼眶瞬间红了。
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将怀里的儿子抱得更紧,低声道:“谢谢……谢谢您,太宰先生。”
那一刻,太宰治看到了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与众不同的孩子,是如何用尽全力,在孤独与恐惧中筑起一座脆弱的堡垒。
村里唯一的货郎路过,卡莉斯塔用积攒的鸡蛋换了些盐和针线。
货郎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气质不凡的太宰治,随口问道:“卡莉斯塔,这位是?”
卡莉斯塔却下意识先将小菲那恩往身后藏了藏,脸上露出一个略显局促却得体的微笑:“是远房来的表亲,路过这里,暂住几天。”
她的谎言并不高明,甚至有些生硬,但那下意识保护孩子的姿态,却让太宰治心中微动。
货郎走后,她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晚上给小菲那恩讲故事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确认外面再无任何动静,她才真正放松下来,轻轻亲吻着儿子熟睡的额头,低声喃喃:“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发誓,一定会倾尽所有……保护好你……”
她的世界很小,小到只剩下这片花田和这个木屋。
她的世界又很大,大到足以用全部的爱,为她特殊的孩子撑起一片暂时安全的天空。
她并非不害怕未来的风雨,只是将所有的恐惧都埋在了心底,用最柔软的姿态,展示着最坚韧的力量。
太宰治看着这一切。
他看到了菲那恩那份温柔与固执的来源,也看到了一个平凡母亲所能迸发出的、最不平凡的光辉。
她从未提及过孩子的父亲,也未详细说明为何隐居于此,太宰治也默契地不去追问。
直到一个傍晚,小菲那恩因为玩得太累,早早睡下了。
卡莉斯塔望着天边最后一丝霞光,忽然轻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太宰治倾诉:“我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哪怕平凡一点,普通一点,也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承载着一个母亲最沉重的祈愿。
“有时候看着他跑得那么快,跳得那么高,力气比同龄孩子大那么多,我既骄傲,又害怕……”她微微苦笑,“我怕某些事情……终究是藏不住的。这个世界,对‘不同’的事物,总是……缺乏耐心。”
太宰治沉默着,没有轻易给出空洞的安慰。
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在这个看似和平的村庄背后,潜藏着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和排斥。
卡莉斯塔拢了拢肩头单薄的披肩,继续低语:“我教他认字,教他草药,教他隐藏自己……我不知道这些够不够。我只想在他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个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