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术……万一失败呢?”许慧兰的手指冰凉,死死攥住女儿。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医生看了眼手表,“你们还要有个心理准备,无论选哪种治疗方案,费用都不低。你们尽早决定,如果要做手术,也是要排期的。”
“怎么办、怎么办……”许慧兰瘫软下去,掩面痛哭。
“妈,爸爸会挺过去的。”雾见微的声音出奇地镇定,她扶住许慧兰颤抖的肩膀,抬眼看向医生。
“我们做手术。”她沉静地说。
“米雾!不行啊!”许慧兰猛地摇头,眼泪纵横,“那是开颅手术,要把脑袋打开的!你爸爸一辈子没挨过刀,万一落下后遗症……”
“如果保守治疗,等来的可能是再次出血,到那时再手术,爸爸的身体就更遭罪了。” 雾见微握住许慧兰的手,力道坚定,试图将自己的勇气分给她。
医生也倾向于手术,但又详细陈述了所有风险。最终,他建议她们再好好商量一下,达成共识后早做决定。
而雾见微与许慧兰在这个问题上,却产生了尖锐的分歧,许慧兰说什么也不同意手术。
雾见微不愿与妈妈争执,她沉默着转身,走向冰冷的安全通道。坐在楼梯台阶上,她看着脚下一片灰败的水泥色,仿佛眼中再看不到别的颜色。
腿边的手机嗡嗡响起,她麻木地贴到耳边,没看来电显示,也没说话。
“阿雾。”电话那端传来孟厌修低沉的声音。
她的手指猛地一颤,一股混合着委屈和心酸的热流冲向喉咙,嘴唇张了又合,却发不出声音。
“阿雾。”孟厌修又唤了一声,“你在哪里?”
孟厌修的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撬开了她的伪装。而她用尽全身力气,从齿缝间里挤出了一句她从未想过会对孟厌修说的话。
“孟厌修,借我一笔钱。”
可话音刚落,通话就骤然中断。
听着忙音,雾见微缓缓垂下手,心脏宛如被徒手掏空,只剩下空荡的外壳。
然而下一瞬,电梯门“叮”的一声划破了死寂。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是一声更深沉、更真实的轻唤。
“阿雾。”
雾见微怔怔地侧过脸,看到那个本应在千里之外的身影,正站在她面前,她所有的强撑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眼眶倏然通红。
孟厌修几步上前,双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怎么回事?现在是深秋,今天不到十度,你就穿这么薄一件羊毛衫坐在地上?你是不是直接从家里出来,连件衣服都没带?”
说话间,孟厌修已脱下还带着体温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将她紧紧裹住,又接着问。
“刚才进电梯,信号断了,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什么了?”孟厌修最后一句话问得极轻,却彻底冲垮了她的防线。
她没有开口,只是忽然伸出双臂,环住孟厌修的脖颈,将脸埋进他颈窝,所有的恐惧和压力,都化作了再也无法抑制的放声大哭。
“别怕,我来了。”孟厌修将她更深地按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发丝,声音低沉而笃定,“我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的眼泪浸湿了孟厌修的肩头,孟厌修只是稳稳地抱着她,任由她发泄。
“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交给我来处理。” 孟厌修在她耳边承诺,“我把国内顶尖的神经外科专家请来了,他会主刀你爸爸的手术,现在他就在里面和主治医生会诊。你放心,你爸爸的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会好起来的。还有你妈妈那边,我去沟通,你只用相信我,别的什么也不要想。”
第52章 破除误会
医院走廊里,一排霁蓝色塑料椅与墙壁隔着半指距离,随着椅上人肩膀的抽动发出一阵阵的吱呀声,像在替人叹息。
许慧兰坐在最前面那张椅子上,佝偻着身躯,闻声回头,浑浊的眼睛里浮起模糊水光:“厌修来了,你工作这么忙,我们家的事不好麻烦你”
“妈,你把我当外人了。”孟厌修牵着雾见微的手走过来,将她冰凉的手指严丝合缝地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
“哎……”许慧兰只是连声叹气,目光望向女儿,又落回地面。
孟厌修侧身低下头,声音放得轻缓:“阿雾,去给妈买杯热茶。”
雾见微怔怔地站着,眼神涣散,仿佛没听清。
孟厌修又拢了拢她的手心:“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她定在原地,声音带着些哽咽。
“我去了你爸妈家,看到你家的店门关着。”孟厌修上前一步,指腹轻柔地拂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从邻居那里打听到你爸被救护车接走了。”
听着孟厌修的话,她没有作声,抽回手要脱下身上披着的那件大衣,手刚抬起,便被孟厌修按住。
孟厌修捏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又将她的手塞回宽大的袖管里,拢紧衣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