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结。”
一道冷冽的声音斩入喧嚣。
众人回望过去,孟厌修踏入厅内,径直站定在姑奶奶身侧,目光如刃直刺宋院长:“你女儿太没教养,你教女无方。”
“你……你逼她吃药,害她洗胃,还说她没教养?”宋院长猛地起身,看向孟逐,“你们孟家就是这样欺负人的?”
“宋院长,你有病在身,不要激动。”孟逐杖尖顿地,又缓和起氛围,“厌修,坐下说。”
孟厌修在姑奶奶身旁坐下,声线平直却慑人:“是我让宋研吃药,我还警告她,我恨不能杀了她。”
在场众人哗然,宋院长更是气得浑身乱颤,就连方幽澜都无意识地攥紧了拳。
唯有孟跃童见怪不怪地缩了缩脖子,毕竟他是挨孟厌修毒打长大的。尤其在涉及雾见微的问题上,他更是深有体会,当初他甩了雾见微的朋友付梨,孟厌修把他从家里抓出去,直接扔进了冬天的湖里,快溺死时又把他捞起来,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折磨。
所以,现在孟厌修说想杀了宋研,他一点不意外。
“厌修,宋研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孟逐吐息沉重,“其中或许有误会,大家把话摊开来,说清楚。”
“外公。”孟厌修靠向椅背,每个字都砸得地板作响,“宋研调换了阿雾的药,导致阿雾惊恐发作。还买通人,烫伤了阿雾的手。”
说着,孟厌修转向面如死灰的宋院长:“你该庆幸这个世上有律法,否则我有很多种死法让她选。”
孟厌修的话音落下,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他的每一个字都让人脊背发凉,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阴鸷之下,是一种近乎恐怖的平静。
此刻的他,和在雾见微家里的那个他,完全是两个极端。
“血口喷人!”宋院长强撑着精神,刚开口辩驳,姑奶奶的厉声斥骂已截断了话头。
“你女儿做出这么歹毒的事,你还有脸上门讨说法?不仅是厌修,我都想亲手教训她了!”
姑奶奶气得猛拍桌子,又焦急地抓住孟厌修的手,嗓音发颤:“雾雾生什么病了?到底怎么回事?上次见面还好好的啊!手伤得重不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姑奶奶,别担心。”孟厌修覆上姑奶奶的手,声线略缓,“我会照顾好她的,我刚陪她吃了午饭。”
“哎,还好有你在她身边。不行,我必须得找时间去看看她!”姑奶奶止不住地叹气,又怒瞪着宋院长。
见状,孟逐也怒意勃发,拐杖重重敲响地面:“宋院长,这就是你们家的不对了,医药世家,不救死扶伤,反而做出这种事?!”
“可……”宋院长仍然不放弃挣扎,“小研这次也遭了大罪啊!”
“自食其果!”孟逐断然厉喝,随即又转向孟厌修,语气和缓,“厌修啊,宋研经过这次也该知错了,见微这孩子受了委屈,你多关心她。但这件事,到此也就翻篇了,你与宋研的婚约,还是要履行的。”
“外公。”孟厌修胸口剧烈起伏,眸光却沉静如磐石,“我早就说过,我只会和阿雾结婚。在我心里,我和她早就结婚了,我绝对不会娶别人。”
“行了,今天我也累了,先不说了。”孟逐挥手打断他,又对宋院长漠然道,“宋院长,您也请回吧。”
话音未落,会客厅的门被推开。
宋研由护士搀扶着踉跄而入,面色惨白如纸。
“小研!”宋院长急步上前,扶住女儿,“你怎么来了?”
宋研却谁也没看,失焦的目光死死钉在孟厌修脸上,唇瓣翕动,艰难地蹦出一个个字。
“雾见微,一直在骗你。”宋研掏出一份诊断报告,用尽力气举到孟厌修面前,纸张随着她颤抖的手簌簌作响。
“你不知道吧?雾见微,怀过孕。”宋研脸上浮现一丝扭曲的快意,“不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