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媳十分满意,她方才一心以爷们公务为主的周到的处事之道更是让他心中赞赏连连,这才合该是他陆家的长房长媳该有的气度和姿态。
故而长子一走,陆景融便要立马代儿子将人宽慰一番,却不想还不待他开口,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妻子萧氏已率先一步开了口道:“宁儿,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萧氏端坐在主位上一脸正色的问着。
自沈安宁嫁到陆家这两世以来,平心而论,萧氏待她不薄,前世她在府里始终抬不起头来,遭千人嫌万人欺,唯有萧氏一直待她如初,她从未曾欺压过她,单单只论这一点,沈安宁便已然要感恩戴德了,更别说前世,她还曾亲自教她掌家之道呢。
可是,重活一世,沈安宁却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萧氏待她两世间细微的不同。
看着眼前一副要为养女讨个说法的萧氏姿态,沈安宁眸光微闪,心中微讶。
这是前世沈安宁从未曾在萧氏脸上看到过的姿态。
一个是养女,一个儿媳,孰轻孰重,孰近孰远,沈安宁自然心知肚明,萧氏不苛待她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怎可能同一手养大的养女相提并论。
可奇怪就奇怪在,为何前世萧氏便是一直以她为先,萧氏前世亦是疼爱陆安然无疑,可是那种疼爱却是建立在敬重她的份上,是的,前世萧氏待她分明好过这一世。
今日之事若发生在前世,依照前世沈安宁对萧氏的了解,她断然不会一上来便要朝她讨要个说法,便是她心中偏袒陆安然,亦是会第一时间上前安慰她,而后指责自己的管教不严,指责陆绥安和陆安然二人的混账。
是什么,造就了萧氏两世的不同?
这两世她们之间有何不同?
唯一的不同便是,前世沈安宁低落到了尘埃里,而今,她却风头正盛,风光无限。
可是,前世萧氏不是一心盼着她变好么?她卖力的撮合着她同陆绥安二人的关系,她在她被侯爷、房氏等人厌弃时一直默默鼓励着她,宽解着她,甚至还亲自教她管家之道。
所以,重活一世她分明变好了,萧氏为何隐隐变得……不喜呢?
沈安宁暗自揣摩着这细微的变化,等到抬眼时,只见她不动神色道:“那便要看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氏双眼一眯道:“发生了什么,不是一目了然么?”
便见沈安宁想了想,便道:“方才世子走得匆忙,什么也未来得及交代,然儿妹妹如今又昏迷未醒,宁儿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还是待然儿妹妹醒来再说吧!”
沈安宁悠悠说着。
话一落,萧氏定定看着她,沈安宁亦缓缓迎上她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就在二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时,这时,里头终于传来一道欣喜之声:“姑娘醒了,太太,姑娘醒了——”
二人便纷纷朝着屋内看了去。
陆绥安前脚刚走,后脚屋内之人便适时醒了过来。
第88章
“姑娘, 姑娘,您这是作甚?”
话说,厅堂内众人才刚欣喜的起身, 下一刻, 便又闻得屋内婢女的声音骤然间急转直下,只忽而一脸大惊失色的大喊了起来。
萧氏闻言, 神色一变,立马大步朝着屋内跨去, 不多时,便见萧氏急迫的声音亦随着响了起来,一阵指责又心急道:“傻孩子, 你这是作甚——”
“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
沈安宁跟在后头,步伐不紧不慢, 只一路缓缓跨入卧房,再一路不徐不缓的绕到屏风处。
陆安然屋内的屏风颇为清雅,上头绣着一簇翠竹, 有雀鸟停在枝头翘首以盼,看着清新雅致。
细细看去,那抹翠竹有些像是出自陆绥安书房外的那片竹林。
她走到屏风处停下了脚步, 淡淡观摩着, 并未再继续往里去。
下一刻, 便闻得一道破碎又赢弱的声音紧随而来, 只声声呜咽道:“让我死吧, 娘,然儿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然儿活着只会成为娘, 成为陆家的奇耻大辱和拖累,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呜呜……”
这道声音自然便是陆安然的,只见她声声虚弱无力,哽咽抽噎,破碎得好似下一刻便要昏厥过去,让人闻之生怜。
纵使人没有进去,可屏风内发生了什么,便是闭着眼也能猜测得到。
陆安然苏醒后,又开始继续寻死觅活了起来。
不多时,便闻得萧氏骤然大怒道:“陆安然,不许再犯傻。”
她声音高亢的呵斥着,只是下一刻语气又很快一软,不多时,声音亦随之泛着阵阵哽咽道:“傻孩子,万万不可再做任何傻事,你若死了,叫娘该怎么活……”
萧氏声声安慰着,母女两个一时抱作一团,许久许久,便见萧氏的语气骤然间响起,而这一次,萧氏语气坚定果决,只仿佛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然儿,你只管好好活下去,放心,有娘在,在这个府里谁也不能欺负了你,便是世子……亦不能,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