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垂下头，用力抓了抓脑袋，没说话。

这么多奇怪的现象、这么多疑点，可它太理所应当了，所以一直就按着这套“变异”的程序运行了下去。

当身处在错误里的时候，往往是发现不了这是个错误的。

所以，当小九终于表现出异常时，已经来不及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用一种平和得异常的语调说：“能量循环堵住了，所以播报声就无法在整个世界里都响起来。”

那播报声也是世界能量的一种体现。

整个世界里的能量流动不起来，这播报范围也就越缩越小，最后就变成只有身为宿主的小九、以及其身边一定范围内的生物才能听到了。

潜川想起之前小九身上不冒烟的事，就紧接着问：“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吗？”

不止潜川想问，狻猊也同样想知道。

系统也没卖关子，它直立起来，两只爪子举起，比出一个夸张的庆贺动作。

它说：“当然解决了！”

狻猊：“哦？怎么做到的啊？”

系统得意地哼了一声：“是雷劫啦，雷劫。”

系统说：“我模拟出了类似雷劫的能量波，把这能量输送到了宿主的身体里。”

在天道掌管下的修真体系里，所有的天雷有炼体的效果。

对于修士来说，渡劫除了拓宽筋脉之外，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塑炼识海。

识海其实是个很微妙的概念，系统将其理解为精神能量的集合，也属于生物能量的一种。

而丧尸的晶核，本质上也是这样的东西。

小九“炼体”成功，识海升级，所以，晶核也就炼成了。

晶核体现着一只丧尸的实力和状态。

小九的脑子变得好用了、肢体也变得更灵活了，自然，他对生物能量的接受度也大大提高。

而好巧不巧的，因为和这套能量循环绑定的缘故，这东西就像是修士的内丹、妖兽的妖丹，让小九直接跨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系统总结：“所以，我家宿主就变异啦。”

狻猊和潜川理解了一会儿。

狻猊：“意思是小九现在，不仅能吸收血气，还能吸收灵气！？”

系统：“是的！”

潜川惊讶得一时根本说不出话。

正常情况下，修士只能使用一套修炼方式，要是走上“邪修”这条道路，那就从此都不能用灵气来修炼，而是要用邪法。

而这种同时能吸收灵气和邪气的方式

真的很像饕餮。

潜川没有再开口，而狻猊也皱着一张小猫脸。

虽然这番解释确实很合理，可是狻猊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系统只瞥了他一眼，而后立马仰起头、用起伏夸张的语调道：“哼哼，小喵喵，你是不是被我的厉害震惊了？”

它斜睨着狻猊：“唉，算了算了，你这只小喵喵反正也听不懂原理啦，我就不解释喽。”

系统这姿势，这语气，既视感太强了。

潜川憋笑。

狻猊：！

狻猊被系统这样子激得恼羞成怒，嗷嗷地就扑了过去。

而他们一打起来，潜川也赶紧忙着拉架。

其实，要是狻猊和潜川这会儿空闲着的话，他们仔细回忆下刚刚的这番对话，或许就能发现一件事。

——在系统的描述中，整个事件里，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饕餮的身影。

可那些血气，本来就是饕餮当初闯进这里时流尽的一身血。

这怎么可能和饕餮无关呢？

能量是守恒的。

每次灵化花和异化花的出现，其实都是在消耗世界里的灵气和血气。

这种消耗是感觉不到的，就像是世界里一朵花开、一片叶子凋零时，世界里的生物压根也感觉不到空气湿度温度的变化。

而从系统的程序出现问题起，已经过了十年。

这十年里，他们收获的花多得数都数不清，而后面为了弄出更多的花来合成，那段时间种花的频率更是高得离谱。

于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永夜世界里的血雾，其实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永夜世界的能量早就不正常流动了。

那小九也一样，他体内的能量也完全是滞涩的。

所以，后来当夜莺睡莲全部绽放，就马上出了事。

——夜莺睡莲的的特殊属性，“调和” ，其效果正好是让淤堵的能量重新循环起来。

这本来是好事。

毕竟小九的晶核一直就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凝成，完全只是缺少了一个契机而已。

夜莺睡莲本是那个契机。

可是，那会儿世界里的血雾已经根本不够用了。

丧尸，是需要靠吞食血肉来不断进化的。

没有足够的血，晶核怎么可能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