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父自觉是长子长兄,又继承了连家祖业,照顾老母幼弟也是理所应当,结果反而纵得连二叔越发无法无天,终于酿成大祸。
“苦主家里打听到我家书斋地段好生意好,摆明是冲着铺子来的,再加上他们和当地衙门有关系,故意开出高额罚金,还暗示我们可以拿铺子来抵债。”
连舒就是再好性也不由握紧拳头,不甘心的道:“二叔打人固然不对,但对方狮子大开口就有理了吗?与其把祖产拱手相让,我宁可卖给外人,也不想便宜了他们。”
见燕宜面上仍有顾虑,他急忙补充:“二位请放心,只要我们去衙门过了契书,这间书斋便是你们的了,买卖手续正当合法,对方一定不敢再来纠缠。”
沈明安也跟着帮腔,“没错,那债主就是再胆大包天,还敢来找侯府的麻烦吗?”
沈令月假装生气,“大哥,你到底站哪边的?”
怎么又替连舒说起好话来了。
沈明安抬手揽了下连舒肩膀,笑道:“我这叫帮理又帮亲。连记书斋对许多国子监学生而言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与其看它落入不知底细的外人手里,不如交给我冰雪聪明的小妹,做大做强?”
沈令月被夸得翘尾巴了,“嘿嘿大哥你果然有眼光,我也是这么想的!”
回头小声跟燕宜商量,“怎么样,要不就买这家吧?”
买下连记书斋,还能白捡连家父子两个熟练工匠兼掌柜,多划算啊。
燕宜全程都表现得十分理智内敛,仿佛并没有因为连舒的坦白而对他另眼相看。
直到沈明安点出连记书斋在国子监学子心中颇具情怀时,清冷澄澈的双眸似有一抹光亮闪过。
她不疾不徐开了口:“连公子既与沈大公子是同窗好友,你的人品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但在商言商,我们买铺子是为了赚钱做生意,任何潜在的风险都应该提前扼杀。”
她对连舒淡淡微笑:“昌宁侯府这棵大树枝繁叶茂,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过来遮风挡雨的。”
对上她仿佛洞察一切的视线,连舒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有种被看破小心思的难为情。
他从前和沈明安关系要好,自然也知道他的亲妹妹被圣上赐婚,嫁入简在帝心的昌宁侯府。
从刚才沈明安进门叫破沈令月身份开始,连舒就下定决心,要把自家书斋卖给二人。
这是他能为书斋找到的最合适的新东家了。
“那……周夫人的意思是?”
少年小麦色的皮肤微微泛红,不敢对上燕宜探究的目光。
燕宜略一沉吟,给出她的心理价位。
“比现在开出的价格再减两成,且你们父子二人要签下为期三年的雇佣文书,以掌柜和总工匠的身份留下来打理书斋。”
连舒不由皱眉,他为了尽快脱手铺子,已经在价格上做出很大让步了,怎么还要砍价?
但紧接着燕宜又补上一句:“若是书斋即将出版的新书能大卖,你们可以参与分红,具体分配比例,可以在签文书的时候详谈。”
连舒仿佛明白了,这是要将他们父子继续绑在这艘大船上共进退的意思?
“连公子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吃亏的。”
沈令月信誓旦旦,“你现在让出的优惠价格,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十倍百倍赚回来!”
连舒被她逗笑了下,连忙掩饰地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那我倒是要期待一下,你们要出版的是什么旷世大作了。”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连舒决定赌一把。
反正铺子注定是要卖出去的,他还有什么怕失去的呢?
……
“当当当当~”
沈令月献宝似的把地契文书拍到董兰猗面前,“表妹你看这是什么?”
董兰猗拿起来一看,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瞪大眼睛,“表嫂,你们,你们真的为我买了一家书肆?”
她顿时觉得压力山大,无意识地咬住嘴唇,摇头道:“这,太冒险了,我都不确定我写的话本能不能卖出去……”
投入这么大,万一让二位表嫂亏钱了怎么办?
董兰猗又感动又内疚,心里沉甸甸的,又仿佛被什么暖洋洋的东西填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眼泪却先一步不听话地掉下来。
“哎呀,怎么都感动哭了。”
沈令月赶紧拿帕子给她擦脸,一边哄道:“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买铺子也是我和大嫂深思熟虑过的,就当是多置办一份产业嘛,卖书可是很赚钱的。”
董兰猗委屈巴巴地抬头:“真的吗,你不是在安慰我?”
“当然了,我们买的这间铺子地段好生意好,国子监严选!”沈令月竖起大拇指,故意说的夸张,“要不是前东家急需用钱,我们还捡不到这个漏呢。”
董兰猗这才放下心来,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二人,目露敬佩:“你们懂得真多,又会赚钱,怪不得……”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