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瞪他:“有得吃就不错了, 少挑三拣四。”
罗鸿说一句不敢不敢,坐下来拿起筷子。
刚要吃,隔壁保卫科值班室有人来叫:“罗鸿电话。”
哟,今儿电话怎么这么多。
罗鸿还以为周维方是有什么话还没说完,支使妹妹:“你去接。”
罗雁很快去而复返, 转告:“妈让你吃完就回家,说有合适的房子了。”
罗鸿蹭一下站起来, 匆匆扒拉饭。
罗雁:“房子又不会长腿跑,你慢点吃,当心胃疼。”
罗鸿含含糊糊说话:“我还有俩车是待会人家要的,慢不了。”
他快起来风卷残云,罗雁刚吃完他就已经连车都修好了。
罗鸿把店里的事情都收尾, 跟妹妹说:“放学你也早点回。”
罗雁当然也好奇合适的房子是什么样的,下课后飞奔到车棚,从层层叠叠的自行车中费劲吧啦把自己的挪出来,骑上回家。
一家三口正等着她,拍拍沙发示意:“快来快来。”
罗雁来不及坐下就问:“是哪儿的房子?”
刘银凤:“二斜口的7号院,种花儿那个。”
罗家现在住的丰收胡同是主胡同,以此为中心衍生出不少的枝节,大家俗称的二斜口就是其中之一。
罗雁有印象,说:“那不是陈阿婆家吗?”
刘银凤还以为女儿不认识人,说:“没错,他们要分家了,俩儿子打死不肯住一个院。大小住咱们家人正合适,就差雁雁你去搂一眼了。”
她下午在胡同里唠嗑的时候一听说就来劲,直接到人家院里去打听,这一看觉得方方面面都合适,等丈夫下班就把儿子给叫回来,现在就等姑娘点头。
罗雁:“不用看,我同意了。”
她反正也看不出好赖来,只关心:“多大的地方,要多少钱啊?”
刘银凤:“三间北房,连院儿正好要一万,我估摸着能讲一两百的价。”
跟一万块钱比起来,这一两百还真不算什么钱。
罗雁:“那也不够数吧。”
刘银凤算过账了:“陈老大要咱这三间房,能抵五千,家里有两千五,你俩有一千,差的钱我跟你爸去借借,勒紧裤腰带还个两三年应该就够了。”
丈夫的工资有一百多,俩孩子现在都不怎么用花钱了,刨去各项开支她一个月能攒个五六十。
哪里要两三年,罗鸿现在挣的也不少:“以后我每个月给家里交一百。”
他现在不怎么出门玩,也就管自己跟妹妹吃饭,怎么算都是够花的。
做父母的,总希望在还干得动的时候撑起家,但一直欠别人的钱不叫事,罗新民想想:“你拿多少,以后我们都给你补上。”
又一碗水端平:“雁雁也是。”
罗雁坦然道:“妈,您记好了,我是八百哦。”
刘银凤:“行,妈给你记着。”
又左右看着这个家:“真要卖,还有点舍不得。”
一家四口坐在客厅里不说话,看哪里好像都是回忆。
罗雁趴在桌子上:“我还以为今年会在这过呢。”
可不,刘银凤想到自己人生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这,无声握住丈夫的手。
这么多年来,罗新民的右手边永远是媳妇的位置。夫妻俩相互扶持二十几年,也算是风风雨雨。
他道:“哎呀,真是说不出话来。”
罗鸿调节气氛:“往好处想,咱们要有新房子了。”
又伸出手:“这回挑房间得猜拳。”
罗雁故意把手藏在身后:“我才不跟你猜,我就要先选。”
兄妹俩这一出也算是彩衣娱亲了,刘银凤都顾不上伤春悲秋,脑袋往后仰着躲:“说正事呢,不许打架。”
罗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挠哥哥一爪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坐好。
罗鸿要回击的时候,她就告状:“妈,我哥不听指挥。”
罗鸿揪她的脸:“你真是要叫我揍一顿才行。”
罗雁嗷嗷叫着疼,硬是挤出两滴泪,水汪汪地哭诉:“妈,我哥打我!”
打去吧打去吧,刘银凤敲敲桌子提醒:“你俩还没洗澡呢。”
一说这个罗雁就蹿起来,回房间拿上衣服拽着哥哥往外跑。
罗鸿差点摔个趔趄:“罗小雁儿,澡堂子不会长腿跑的!”
罗雁嘻嘻笑,莫名又叹口气。
妹妹看着清冷,其实是最重感情的,否则不会连小时候的坏掉的发卡都还存着。
罗鸿难得是个温柔的哥哥,说:“等以后有钱,我把这屋再给你买回来。”
罗雁眼睛一亮:“那你得好好挣钱了。”
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罗鸿:“你好歹跟我客套两句。”
罗雁微微鞠个躬:“谢谢大哥。”
罗鸿搓着她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