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要来找祝弥。
祝弥气得头昏脑涨, 挣扎得越发厉害。
然而闻人语还是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甚至死不悔改,勒得越来越紧, 任由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
祝弥重重地喘息几下过后, 勉强冷静下来, 仰头,“你?先放我下来。”
闻人语垂眸,祝弥和他对视。
“不放。”
一瞬间,祝弥简直两眼?一黑。
气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带你?回去。”
“回哪儿?天玄宗么?”祝弥气红了眼?, 忍不住瞪他。
“不,”闻人语一顿,又说, “回长明城。”
长明城。
祝弥鼻子一酸,紧住了牙关,嘴唇却无法抑制地颤了两下。
闻人语说要带他回长明城。
“……我不去。”
闻人语喉关一紧, 又听到祝弥再一次要求放他下去。
祝弥像是累了,没有?动作,低下头去, 。
闻人语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于是把人抱起?来了些。
安静了有?一会?儿的祝弥有?了动作, 突然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闻人语微微一愣,卸掉了护体的灵力。
与此同时。
“想不到你?还有?这等闲情逸致。”良景生冷声道。
“十年不过弹指一瞬,用个天能哄他开?心, 有?什么等不起?的?”风过川优哉游哉地回,又说,“倒是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天玄宗十年都没找到他。”
良景生目光紧锁。
风过川却嗤嗤地讽笑了两声,“给你?留了那?么多线索让你?去天玄宗,结果你?这么没用。”
“你?这样,拿什么觊觎你?师娘?”
回忆起?经年之前的情形,良景生明白过来什么。
极阴之水的存在是他偷听风过川和师叔祖的谈话得知的,后来顺势查到了极阴之水选择了炉鼎的消失,又一路跟着?风过川追查炉鼎的踪迹来到了天玄宗。
细细想来,巧合之处未免太过了些。
已经消失几十年的风过川突然重新出现在宗门,带回来如?此诱人的消息,他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所?以他离开?烂柯人来到天玄宗寻找炉鼎,从头到尾,都是风过川的有?意?引导。
良景生咬紧了牙关,恨恨地盯着?风过川。
只见风过川云淡风轻,“怎么样?想通了么?”
他挑起?眉,又说,“多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守着?你?师娘,你?要知道,若是别人,我都不放心呐!”
良景生沉沉吐了两口气,风过川简直丧心病狂,仗着?对他的了解,几乎将他从里到外地利用了一遍……
“你?要做什么?”良景生回过神来,提起?警惕来。
“你?说呢?”风过川尾音压下去,意?味深长地回。
一个大寿将至的修士,一个成熟的绝世炉鼎,一场仓促的成婚之礼……
“今夜花烛之喜人少了些,你?来捧场,我很高兴。”风过川慢悠悠地摇了两下扇子,而后他手中的金扇倏地向枯林中飞去。
月光下,惹眼?的一道金光转瞬即逝,不远处的一大片树林应声倒下,收缩起?来的扇骨宛若薄利的刀尖贯穿在最?为粗壮的树干,扇骨位置的上下树干裂出缝隙,吱吱呀呀地响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树林倒塌的轰隆声让祝弥惊地松开?了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扬起?来的白雪,怔了怔。
“我们先走。”闻人语面不改色,跃身飞梭在林中。
祝弥撤回视线,出神盯着?他肩上被血一点?点?濡湿的布料。
然而风过川没有?给他机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风过川已经凭空凌立在那?片废林之上,月光将他身上的喜服在起?伏不定的树尸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见前路被堵,闻人语当即调转方向,欲图飞身后撤。
插在树干里的扇骨撤了出来,扇子唰地一声张开?,整整齐齐一共十二个金色扇骨,每一根都钳了黄金平铺捶展而成的扇面,并不连续,每一根单独的扇骨看起?来都像一把两面开?刃的砍刀。
此刻,扇骨分成十二份,顷刻间把闻人语四周的去路封得严严实实,竟无一处可逃。
“……你?放我下来吧,不然打不过了。”祝弥说。
闻人语睨了一眼怀里的人,说来诡异,这话听起?来着?实熟悉。
意?念驱动的那?一刻,流光剑竖悬在闻人语背后,青碧色剑光融入清澈的月光里,蓄出圆形护盾,把两人囊括其中。
扇骨欻地插在透明的护盾表面,护盾露出隐隐约约的裂纹,不过须臾之间,护盾骤然破裂。
祝弥感觉到闻人语胸腔明显一震,闷哼泄了出来,抬头看,闻人语仍旧面不改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