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冬瓜汤,熬得浓稠的小米粥,还有一些清淡的小菜,都是照着他口味做的。
他喝了一小碗汤水,一碗粥配着几口菜,便没了多大胃口。
他让她去吃东西,不喜欢这些清淡口味的饭菜他让人再送别的来。
她说,不用,这些就够了。
她不是个挑食的人,家里送来的饭菜虽然看着清淡,但很鲜,味道非常好。
收拾好餐桌,她又去洗手间,将他换下来的扔在盆子里的几件贴身衣物洗好,晾好。
他住院几天,有24小时看护,白天家里阿姨也过来,但他那不让别人碰他贴身衣物的毛病改不了。
她回到床边时,他躺着闭眼休息。
以为他睡着了,谁知她刚坐下来,他就开眼,抓住她手不放。
“我帮你刮胡子,好吗?”
她伸手摸了摸他硬硬的胡茬。
他说好。
病情好转后,看护有说要帮他刮掉胡子,被他拒绝了。
他不仅不喜欢别人替他清洗贴身衣物,也不喜欢别人替他刮胡子这么亲密的事。
难看就难看,他不让碰就是不让碰。
但换了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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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与二女儿推开病房门时,简葇正弯着腰替周暮云刮胡子。
听闻脚步声,她以为是医生或护士进来,专心地弄手上的活。
她没替人刮过胡子,在他的指导下将剃须膏抹在下颌和鬓角处,拿着剃须刀沿着男人弧度清晰的轮廓线一点点自上而下刮。
他皮肤是健康的麦色,因为生病苍白许多,胡茬颜色看着也更深,密密地滋长在下巴上。
周家母女进到里间时,简葇手上的刀刚刮到他下巴处。
周暮云开眼,与站在简葇身后不远的母亲还有二姐的目光撞上。
他不说话,母女二人也沉默着看着眼前这一幕。
昨天周母过来时,他刚退烧还在沉睡,见他胡子邋遢不成样子,便让看护等他醒来后替他理干净。
后来看护与前来送饭送汤的阿姨说,他们家小周先生不许他碰,说他自己会弄。
这会儿,他倒是享受得不行呢。
“哟,新请的看护啊?”
二姐冷哼出声,打断了沉默对望的一幕,但她这突如其来的出声也吓到了简葇,手上的刮胡刀不一个不小心,在他下巴上刮了个小口子,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对不起。”
简葇顾不上其它人,起身想在床头柜上找个棉签替他压一压伤口,但没找到。
“没事,我自己有时候也会不小心伤到。”他抓住她的手,“拿纸巾擦一擦就行。”
“不行,伤口容易感染。”
二姐几步走到床边,按铃叫人。
“啰嗦。”周暮云不耐烦。“等他们来我伤口已经自愈了。”
“你二姐是关心你。”
周母开口缓和。
简葇拿来毛巾替他将伤口周围残留的剃须膏擦干净后,不得不直面周老夫人与二姐。
“我正式介绍一下。”周暮云坐起来,靠在床头,脸色虽然微显苍白,但精神还不错。
他紧紧地握着简葇的手,不让她挣脱:“我女朋友简葇。这是我妈,我二姐。”
这场面,正式得像是她与他家人首次见面般。
不过,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见家人,确实是第一次。
周母就是听阿姨说简葇来医院看他了,所以让女儿陪她过来瞧瞧什么情况。
对于儿子与她在一起这件事,他们都还没人能接受。
但他们也深知,面对外力阻挠的恋情,阻力越大越不容易动摇,坚如磐石。
等到他们自己内部矛盾滋生,明白这是一场错误后内心有了松动,不用外力干扰便会脆若蒲草,分崩离析,一拍两散。
这也是周母同周父说过的一番话,周父不以为然,只觉得是妻子拿来哄自己的。
周暮云不是十四岁,也不是二十四岁,而是四十岁。
人生已经沉稳到哪怕是滔天巨浪,他都能云淡风轻。
知子莫若父,周暮云不是周暮文,只想靠着父亲的影响力,四平八稳地升上来,人生就已经圆满。
周暮云不同,他有能力,也有想法,还有突破体制条条框框的魄力,更有突破道德底线破釜沉舟的勇气。
他知道他这家头牛是无论如何都拉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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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周之彦带她回周家时,简葇都是随他称呼家中长辈。
但如今身份变了,她心头一片焦躁。
她不知道她们会跟她说什么,会不会像钟家芝那样以道德纲常凌厉地谴责他们这段脱肍的感情,将她架在一个第三者的位置上,让她清楚看到自己的可耻。
在这段感情上,周暮云给足了她安全感,让她在面对钟家芝时,能卸下道德枷锁,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