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得了消息的苍海郡郡守陳大人,此刻正率领阖城官吏和百姓,肃立在城门外恭候。
自打接了那道将太子贬为慎王、赐封苍海郡的聖旨后,他这颗心便一直忐忑不安。
偏生那傳旨公公,还笑吟吟送上了一封三皇子给他的密信。
自那日起,他便似热锅上的蚂蚁,寝食难安,嘴角上燎起的一串火泡,至今还没好利索,一吃饭就疼,一说话也疼。
前日,郁小侯爷的人前来傳信,说今儿慎王殿下就会抵达。
他本以为会等到一队戾气滿满的队伍,保不准慎王殿下一来就会找他麻烦,拿他这个小虾米出一出心中恶气的。
可万万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面带笑容的慎王殿下,就连他身边那几百个壮汉的情绪也都异常稳定,领头那人还笑着对他拱手,说了句久仰久仰。
难不成,他的名声都传到京城去了吗?陳郡守受宠若惊,同时又十分震惊,难道慎王他们对他们苍海郡这蛮荒之地,没有丝毫不满?
可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还是把风尘仆仆的一行人迎向住处。
他一路小跑着跟在慎王殿下的马车旁,气喘吁吁地解释道:≈ot;殿下容禀,因聖旨前几日方到,户部拨付的银两又尚未到位,故而您的府邸尚未来得及动工兴建。≈ot;
稍缓了口气,他又接着说:≈ot;陛下圣明,早虑及此,特意指了一处闲置宅院,供殿下暂居。只是≈ot;
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ot;只是那宅子年久失修,尚未来得及整葺,还望殿下海涵。≈ot;
祁璟宴没出声,看了一眼穆云,穆云知道自家殿下这是不爱听他绕弯子了,便问:“你直接说我们住哪就是。”
陈郡守抬起衣袖,颤巍巍地抹去额间密布的汗珠,声音微微发颤:≈ot;下官已命人将郡守府收拾妥当,原想请慎王殿下暂居府中≈ot;
他顿了顿,这才接着说:≈ot;可传旨的公公言道,圣意难违,殿下还是得住进陛下钦定的那处宅院。≈ot;
话音未落,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官袍下的身体止不住地战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啪嗒啪嗒掉在地上,砸出一个一个小泥坑。
祁璟宴看了一眼穆云,穆云拎着陈郡守的胳膊,直接把他提起来:“别动不动就跪,我们殿下不喜。”
陈郡守想起素来有仁慈名声的太子,心有戚戚焉,越发愧疚和不安。
孟羽凝好奇问:“殿下,他为什么吓成这样?”
祁璟宴:“想来那处宅子不怎么样。”
很快,众人抵达城东。
当迈过那扇斑驳的大门,踏入宅院的一刻,孟羽凝终于明白了陈郡守为何那般失态。
这哪里是什么宅院?分明是一片断壁残垣。
第48章
宅院荒凉, 围墙半塌。
野草绿植滿院疯长,碎石瓦砾散落滿地。
再往前看,不知名的野生藤蔓, 已经爬滿了不知多久不曾住过人的破败房屋。
暮色沉沉之下,那房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真可谓举目四望,一片凄凉。
孟羽凝:“……”
眾人:“……”
院内除了鸟叫虫鸣, 再无一人发出半点声响, 霎时间, 一片死寂。
屹儿本来牵着阿凝的手, 此刻却一把抱住阿凝的腿,往她身后躲了躲, 孟羽凝弯腰把屹儿抱了起来, 随后往祁璟宴轮椅边上靠了靠。
穆江穆山穆风他们跟在后头一起进来, 见此情景, 瞬间黑了脸,手不知不觉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像是随时准备抽刀砍人。
大热天的,陈郡守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上沿着后背窜到了腦瓜顶, 他的双腿一软, 又跪在了地上。
他想说一句“臣有罪”, 可一想让慎王殿下住这的人是陛下, 这句“有罪”,他就万万不敢说出口了。
这回穆云没有将陈郡守提起来,他的脸色也很难看。
这院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根本无法住人。
陛下这是存心要折辱殿下,把他当街边乞丐打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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