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嫁,人家问几岁了,她犹豫了下说二十四,对方说这还不着急,再晚点赶不上趟了,当即就给光棍打了电话,请他到店里来看看她。
昝文溪忽然像个笼子里的鸟似的给人看着,心里怪不自在的,猛地想起那被司仪怂恿,众人看着亲嘴的夫妻,想起总被自己盯着看的李娥,一下明白了李娥为什么生气,火消了,就要出门。
但就连老板娘似乎也乐见促成这段姻缘似的,开着玩笑堵门不让走。
过了会儿,一个穿着旧夹克,脏西裤的男人骑着自行车来了,腼腆地一笑,进了门,老板娘说请我们吃饭吧,他就拿来菜单,要了个炒土豆丝,要了个西红柿炒鸡蛋,人说来个肉菜吧,他就又点了个过油肉。
搓着腿等着,看见一个女孩被推出来了,他陡然看见,没好意思仔细打量,心里头跳了下,一阵欢喜涌上来。
好年轻的漂亮姑娘漂亮,是相对而言的,相貌端正,他就觉得好看,头发黑黑长长,就是乱了点,瘦瘦的,个子不高不矮正好,看着也干净。
走近了,才看出她的怪异,手指头缺了,眼睛歪了一只,他心里打了个折扣,但细看,心里已经满意了,主动掰开筷子递过来:吃点。
但对方似乎很不配合,推开众人,把筷子扔在地上了。
看来是没谈拢,他看着众人嘻嘻哈哈,心里头明白了,这是戏耍女的也戏耍他,特意要他来请吃饭的。
但打电话的是他邻居,话音情真意切的,咬准了是姑娘临时变卦,没相中他,他也习惯,说那这桌子菜,姑娘得出一半。昝文溪当然不肯,还是老板娘说,闹来闹去,没见人家不乐意?
老板娘也有点生气了,嫌昝文溪嫌贫爱富看人下菜碟,不给这几个人面子,也嫌她不聪明,就是坐下吃顿饭,也就吃他一顿,转头再说没相中,不也挺好?
可昝文溪实打实地恼了,说明天就不来了,你们的眼珠子盯着我看,我不喜欢这样。
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提前了好几个小时。
奶奶坐在门口的垫子上发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远远看见昝文溪垂头回来了,问咋了,昝文溪说没事,进了院子,坐在秋千上晃了会儿,问了句:李娥回来没?
奶奶说:手机,买上一个吧。
昝文溪还是摇头说不用,把小狗抱在腿上摸,小狗的舌头不停地舔她。
奶奶把大门关上了,凑近她:我听人说,你早上跟李娥打架了?
没有,是我假装的,没有真的打她。
你打了人家姜大爷。
他非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你假装打李娥干什么?
她嫌弃我。
人家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昝文溪不说话了,过了会儿说:她帮我就行,我帮她,怎么帮都不对,跟做了坏事似的,我不高兴。
没有怨恨哇?
没有。
没有怨恨,她只是心里头别扭了会儿。想起白天莫名其妙的荒唐事,连忙从秋千上跳下来,敲李娥的门。
李娥从门缝探头出来,昝文溪四下看没人,轻声说:早上是我生气了,我生气不好。对不起。
李娥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过了会儿把门拍上了。
昝文溪就扭过头走了,没走两步,李娥从她后面喊她:你忙不忙?不忙上街买手机去,趁还没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