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做了什么,还好,他尚且清明,除了换药时叫来了老赵,其余的都是吩咐那不怎么出现在主屋里的嬷嬷。
从浴室出来后,冯十一披散着发躺在床沿边烘着发,边看着他垂着眸专心给她的双手涂药。
眼下的他,又恢复成了那副温润温和的模样,眉眼间满是柔意,方才在榻间的强势行径,仿佛是她的错觉。
床头吵架床尾和,一番情事后,冯十一看他是顺眼些,但也没到把那些帐翻篇的程度。
看着他,心头思绪繁杂,随后在一室温热包裹下,冯十一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间,她就那样躺着床沿边,沉沉睡了过去。
冯十一再睡醒,是被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吵醒。睁眼,窝在松软的床榻上,她侧耳细听,是老赵和忠平在屋外说话。至于屋内,放眼一看,只有她,他并不在。
昨夜才崩了伤口,这顶着伤,不知道他又走哪去了。
郁明没有走远,他就在离主屋几步之遥的书房内,与一脸揶揄的赵靖川面对面坐着叙话。
“啧,人回来了,就是不一般,瞧着都精神了不少。为了一个女人,你还真能下狠手,使苦肉计便苦肉计吧,还真把自己捅成这样。”
褚十三派人来杀他的事,郁明并没有告诉赵靖川,所以赵靖川想当然以为是郁明自己做的,郁明见他误会,也没有解释,也没有想告诉他真相的欲望。
若是让赵靖川知道,他这伤怎么来的,他那张破嘴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
看着赵靖川,郁明淡然道:“若不是真伤,怎么瞒得过圣上。”
赵靖川:“事发至今,除了金吾卫,父皇也没派人来过,何需这么严谨。”
郁明:“当下是没来,不过很快便会派人来了。”
赵靖川蹙眉:“你做了什么?”
郁明没有回答赵靖川的问题,转而说道:“今夜我会派人把解均的尸身埋到你京郊外的庄子里。你传信给项燕,让他带人去挖,要大张旗鼓地挖。”
短短几句话,便让赵靖川瞬间怔住。郁明这话里藏着太多深意,让他深思之余心头也涌起一连串疑问。
见他发怔,郁明接着道:“我知道项燕是你的人。近来京中案子频发,圣上对金吾卫已然心存不满。项燕身为金吾卫右将军,正好能借此机会在圣上面前露脸。同时借机,你们俩在明面上也将关系彻底撇清。金吾卫,必须由项燕接管,绝不能旁落他人。”
赵靖川这些年虽不涉足朝政,但暗中做了不少部署。他做这些本也不想做什么,他只是单纯不想受制于人,任人宰割罢了。可如今,计划变了,心境变了,他本做好的部署都要派上用场了。
他不知道郁明是怎么知道他和项燕的关系的,但……
“一个解均,你倒是物尽其用。既能助项燕立功,助我获取民心,又能让父皇对对老五生疑。真是好算计。”
赵靖川是皇子,自小在宫中长大,受名师教导。玩弄人心、权衡利弊这套本事,于他而言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略一思索,他便明白了郁明的用意。
章家倒台,解通遇刺身亡,解均做下的恶事被翻了出来,不过短短时日,瑞王一派便已成败势,朝堂局势顿时剧变。而瑞王失势后,能从中得利的,除了肃王,便是他了。
可如今,解均的尸身竟被金吾卫从他的庄子里挖了出来,这分明是在告诉天下人,解均之事是他所为。这般结果导向性也太强。他才刚回京,他那生性多疑的父皇定然不会相信,反倒会疑心这是不是肃王为了将他排挤出局,精心设下的圈套。
况且,不管此事真相如何,项燕带人进他庄子挖尸已是铁打的事实。他被项燕安上了这桩罪名,明面上他与项燕再难相安无事。届时,项燕真执掌了金吾卫,也不会有人将他们二人牵扯在一起。
最后便是民心。解均一事本就在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与朝堂上的百官权贵不同,杀解均在百姓眼中算得上是为民除害。尸体被挖、事情闹大,京中百姓不会想到什么皇权争斗,他们只会以为解均是他杀的,那这民心,自然也就转向了他。
真是,一石三鸟!
郁明:“尸体挖出后,过几日,你再推人出去明面上认下此案。私下,你再去找圣上喊冤。”
这话一出,赵靖川看向郁明的眼神也变了,先前的闲散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打量:“你这是要我给金吾卫,大理寺,刑部,还有父皇,搭一个下台的台阶啊!”
郁明点头:“是!此案查不出结果的。如今民心鼎沸,早些结案,各方面上都好看。”
赵靖川收回打量视线,懒懒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你做此安排,甚至杀解均前,为何不与我知会一声。我以为我们是共谋,而不是我让你牵着鼻子走,听你吩咐的。”
赵靖川有自己的骄傲。他虽认同郁明的谋
划,却不代表他喜欢被人安排、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听到赵靖川的话,郁明反应平淡:“解均的尸身,我也是这两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