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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他不甘地咬牙,“如此样貌身手,不可能寂寂无名。今日我栽在你们手里,死也要死个明白!”
叶阳辞并不理他,收剑归鞘,走过去查看秦深的肋骨。
所幸胸带绑得牢固,断骨没有移位。
叶阳辞舒了口气,对秦深说:“船上的猛贲卫都被我和於菟解决了。乌榷已死。我烧了京牧府,现下城中士兵忙着救火,场面混乱。我们要立刻启航,以免反应过来的禁军冲上码头拦截。”
秦深点头:“从太子河岔道口拐进大辽河,一路破冰北上,就可以直抵刀牙附近。届时以大戚掠的名义,将安车骨速骆引过来会师,我要在刀牙全歼北壁东路军。”
“刀牙”二字如雷霆撞开大戚掠脑中迷云。他怒视秦深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恍然大悟:“你是秦榴的儿子!堂堂岳国亲王,一军之帅,竟假扮商人来诓诈我,身份脸面都不要了!你们还杀了乌榷,有本事连我一起杀了,看渤海八姓贵族肯不肯降!”
叶阳辞目前不打算杀他,便笑了笑:“勃堇稍安勿躁。我们又不是来灭族的,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会对整个渤海下手,毕竟那可是近百万人口。”
什么叫“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大戚掠愤怒挣扎,身上铁链哗啦啦直响。
他朝秦深咆哮:“你要用我钓安车骨,他的死活我无所谓,但我就是不让你如意!我死了,我儿子会继承勃堇之位,渤海与秦氏、与中原的仇永世不灭!”
“所以你现在还能活着。你若是死了,你的儿子们也得死。”秦深不为所动地回答,“与中原的仇?笑话。辽北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大岳的。你们渤海人想与我作对?可以,全族迁去北壁,去高句丽。到时就是名正言顺的国战,我们疆场上见真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住着我们的领土,采着我们的山海资源,用着我们的言语文字,仿着我们的朝廷建制,再倒打一耙说岳国欺压你们!这叫什么,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大戚掠噎了一下,愤愤然道:“此地自古以来就是渤海人的家园,何曾并入过辽北!我想恢复昔年‘海东盛国’的辉煌,何错之有!”
秦深冷眼看他:“渤海国不是自己建起来的,而是被中原赐封的,因为第一任渤海王对唐王朝的忠诚,因为双方两百多年间始终维持着宗藩关系。大戚掠,你还不明白吗?不是自己的东西,别人能给你,就能收回去。”
大戚掠无言以对。
秦深又道:“渤海国被辽所灭,你却把不能复国的仇恨投向中原王朝,甚至转嫁到我父王身上,何其可笑!昔年‘海东盛国’之所以辉煌,是因为有唐文化的滋养。想要渤海复国,只有一条正路——让新生的大岳,如盛唐般繁荣,与渤海重新建立宗藩关系。否则你们与中原融又融不进,割又割不断,负气为敌,只是白白相互消耗罢了!”
大戚掠瞪他,脸色难堪地涨红,似乎想要破口大骂,但又骂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张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