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继续说道:“最近包括梅菲尔区在内的几个富人区都在抗议,希望能出台相关政策,禁止东区的人跨过边界线往西区走,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隔绝疾病。偏偏那位也得了一样的病,他们总不能把卡尔顿宫也扔出去。”
车停了,兰开斯特一言不发的下车,带着他标志性的生人勿扰的冷脸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埃文追在后面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还有一件事…”
兰开斯特脚步不停:“有话快说。”
埃文深吸一口气,本来指望着上司拥有了爱情之后能够宽容善良一样,结果一回到正事还是这种熟悉的压迫感。
“工人一般都聚居在平民区,工厂也都挨在一起,疾病的传播速度很快。但是有几个工厂附近的区域染病的人数明显低于其他,比如酿酒厂附近和东西区交界处的工业区。我派人去调查过,那几个地区都有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这些地区的不少工人脸上都带着一块奇怪的白布,我问过他们,就是您之前在质询会上提到过了口罩。”
兰开斯特顿住,回头看他,这么重要的事不早说?
口罩是海瑟尔提出的,不管是否真的有效、有多大效果,一旦被人察觉到,她就彻底被扯进这摊浑水了。
不能任人无端猜测利用,必须
主动出击。
兰开斯特思索着对策,表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凝重。
走到最后一个拐角处,他被等在那里的男人拦下。
“克拉伦公爵,你在等我?”
克拉伦公爵从他不加掩饰的锐利目光中读懂了猜忌:“我只是猜测今天这么重要的会议你无论如何都会赶来参加,你这小子可别以为我闲着没事监测你。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干点正事,比如视察制糖厂或者抓几个医生来研究一下这次的传染病。
兰开斯特没说话,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想干嘛。
克拉伦公爵深觉他还是上次在利物浦见的时候好说话,一回到伦敦就变得心眼子更多了。
“好吧,我想找你谈一笔合作。接下来的会议临时取消了,两位内阁大臣被召入卡尔顿宫,会议改期。怎么样,去我那里坐坐?”
兰开斯特思索片刻,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天,海瑟尔才收到伦敦送来的内容比较丰富的长信,给她解释具体的情况,而前两天的都是笔迹仓促的简短的报平安信件,看不出任何信息。
“这种疾病的症状很明显,最初只是轻微的腹泻,就像是食用了不当的食物,几个小时后情况就会急转直下,剧烈的呕吐和肌肉痉挛接踵而至。但医生们对此束手无策,他们尝试了放血、甘汞剂等传统疗法都无济于事,一个早晨还能正常行走的人,到傍晚很可能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因脱水而显得异常干瘪的尸体。恐慌成了比疾病本身更严重的不稳定因素。”
兰开斯特直白的描述完病症之后,似乎又担心吓到对方,因此在中间找补似的穿插了一些好消息,例如伦敦最近天气不算太差,至少没有加剧恐慌阴沉的社会氛围;例如战场上频频传来好消息,或许胜利就在不远处;又例如情节清洁法案已经生效,工厂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移栽植物。
“经过几天的调查,我确信了一个事实,大范围使用了你提到过的基础防护套装的区域染病情况轻微很多,且传播速度也慢了不少。或许你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吗?”
兰开斯特在信的结尾照例声明自己身体健康,没有任何不适症状,并建议她不要现在回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