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好好养病,外面也不差你一个剑修。”
宁若缺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在原地闷了半晌,才低声问?道:“那?你呢,你有没有累到?”
她担心?殷不染为了救她,反倒把自己的身体拖垮。
她会感到很愧疚。
煎药壶里的水汽上涨,咕咚咕咚地敲着壶盖。
殷不染便拎起药壶,将?汤药倒进杯盏里。微苦的药味霎时?萦绕在呼吸之间,难以挣脱。
她淡淡道:“累。”
听她这?么?说?,宁若缺便感觉她确实憔悴了许多。
正准备去关心?一下,就听她话音一转:“但看你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我会更难受。”
宁若缺愣了几息。心?脏像泡在酸涩的水里,软成了一团。
殷不染其实性子内敛矜持,重逢后?却两次三番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是自己太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喜欢,害殷不染伤心?。
她既想说?抱歉,又想道一声谢谢。
最后?觉得?哪样都不合适,傻乎乎地坐到了殷不染面前。
殷不染将?那?碗汤药推到宁若缺面前:“别发呆了,来喝药。”
后?者二话不说?,捧起碗“咕咚”两口喝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接着便催促道:“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会儿?,我已经?好多了。”
殷不染看看天色,摇头。
她慢吞吞地抹平自己的衣袖,余光落到宁若缺身上,再缓缓挪回来。
慢条斯理的,仿佛在思索权衡些很重要的事。
摸不准对面的想法,宁若缺不由得?紧张。
可在这?时?,殷不染站了起来。
“算了,我去泡会儿?汤泉。”不待宁若缺反应,她拂袖离去。
宁若缺感到不可思议。
这?次她甚至没让自己陪着!感觉怪怪的,很不对劲!
某剑修顿觉坐立不安。
没心?情修炼,可跟上去又显得?自己很轻浮。
万一殷不染就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呢?
她担心?得?很,只好试着转移注意力,自己找点事情做。
把殷不染的床铺理好、收拾药壶和碗、擦干净桌子、还给廊下的月季浇了水。
明明半个时?辰不到,宁若缺却感到度日如年。
因此当那?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时?,她立马迎上去。
而后?脚步微顿,呆在了当场。
眼前人一袭单薄的绸衣,白?发以一只流云簪半挽。
不知?为何,她发梢和眼睫都湿漉漉的,衣衫上的绣纹如水光粼粼。
唯有脸颊的颜色,像极了梅花瓣上的一抹薄红。教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怔愣间,殷不染莲步轻移,姿态端庄地坐在了榻上。
她似乎犹豫了一息,缓缓开口:“你来陪我下回儿棋。”
明明是相当正常的请求,宁若缺却不敢动。
她见殷不染撩起耳边散乱的发丝,拨弄桌子上的香炉。
烛光摇晃,柔和了她的面容,显得?很好亲近。
好怪,宁若缺一面心?跳加速,一面疑虑丛生。
这?场景似曾相识,百年前的某一天,殷不染也曾以下棋为由,邀请她留宿。
宁若缺眼睫低垂,心?思百转千回间,殷不染已经?拿出了一盘双陆棋。
这?种棋需要靠投骰子来决定棋子的移动,运气占很大一部分?,策略也同样不可忽视。
确实适合拿来打发时?间。
宁若缺一句话都没有说?,干巴巴地坐在了殷不染面前。
她去拿自己的棋子,殷不染恰好也伸出手,微冷的指尖与宁若缺的手背相碰,微微发痒。
宁若缺不禁轻嘶一声。
好刻意的动作,殷不染究竟是想要……
她惴惴不安,心?思也不怎么?在棋上。奈何运气实在好,骰子就没丢过低数。
殷不染也心?不在焉,频频看向宁若缺。
灯花作响,夜风敲窗,待她终于回过神?来时?,最后?一枚棋子已然离开棋盘。
宁若缺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