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怔,继而猛地偏头避开,喉结艰难滚动。
宁惟远盯着那块凸起,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原以为alpha至少会给个反应,没想到,等来的是彻底的沉默。
这种沉默比耳光更伤人。
宁惟远忍着火,不安又焦躁,蓦地冷笑出声:“怎么,我们两个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
宁惟远这副拈酸吃醋的模样,对此刻的裴祝安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楼上隐约传来裴母安抚女孩的细语,alpha不得不压着嗓子:“宁惟远,你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人眼眶倏地红了。
宁惟远胸口剧烈起伏,喉间像堵着团浸湿的棉花,声音发颤:“裴祝安,到现在,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
“我他妈更倒霉——”裴祝安怒极反笑:“不仅被咬了,我还被狗惦记上了。”
楼上似乎被惊动了,脚步声乍响。
宁惟远却无暇顾及,欺身逼近裴祝安,鼻尖相抵,“是么,被自己亲手捡回来的狗反咬一口滋味还不错吧?”
裴母急匆匆下楼,还未走到,瓷器炸裂的脆响却已经传来,惊天动地,气急败坏。
放眼望去,两人正恨恨对视,像是巴不得咬死对方。
“裴祝安,你凭什么指责我既要又要?”
宁惟远眼底红血丝清晰,声音冰冷:“心里还念着陈恪的是你,当初主动开口把我领走的也是你,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
“很得意是不是?”
裴母本要上前劝解,这句怨气冲天的话一出,她瞬间胆战心惊地停下脚步。
“陈恪?”裴祝安踩过满地碎片,急火攻心,下意识说出心中所想:“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提起过陈恪?你从来都不配和陈恪相提并论!”
霎时,原本怒容满面的宁惟远诡异安静下来。
裴母赶忙上前打圆场,假意劝解几句推走宁惟远,又给儿子顺了顺后背。半晌,才斟酌着开口。
“盛雪说想见你,去看看吧。”
裴祝安没应声,舌尖顶了下腮帮,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懊恼。
清醒时的alpha绝不会放任这样幼稚的争执发生。可今日的他却像着了魔,怒火烧尽了理智,连行为都失了分寸。
站在裴盛雪房门前,他抬手叩门。
三两秒后,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开处,裴盛雪小心翼翼地抬眼,“哥,你们俩吵架了吗?”
裴祝安沉着脸,口是心非道:“没有。”
alpha顿了下,口吻生硬:“刚才我听说,你想见我?”
裴盛雪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声问道:“哥,你和宁惟远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两人都清楚s级alpha意味着什么。若是两情相悦倒也罢了,可若是被迫就范——传出去未免太过难堪。
裴祝安闭了闭眼,回答道:“是。”
裴盛雪唇角微扬,似乎并不意外。
“看来宁惟远确实没骗我。”
“他怎么说的?”裴祝安嗓音微哑。
“宁惟远说,信息素等级代表不了什么。”裴盛雪指尖绕着发尾,“生理上,是他占优,但这段关系里——”
她倏抬眼,“他说只有你亲口承认,这段感情才算数。”
裴祝安一时语塞,胸口泛起难以名状的酸涩。
他在床沿坐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尾,那里还留着哭过的痕迹。
“之后有什么打算?还回去读书吗?”
“当然,”裴盛雪轻笑,“要不是放心不下家里某人,我早该回学校了。”
裴祝安剑眉略挑,屈指轻弹她的额头,“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丫头对我放心不下了?”
裴盛雪被逗笑了一瞬,但随即,担忧与迟疑慢慢自眼底浮现,唇线紧抿,欲言又止。
“说真的,哥,你确定是宁惟远吗?”
裴祝安呼吸一滞,却故意漫不经心道:“玩玩而已,又不是一辈子。这么在意做什么。”
裴盛雪瞪大双眼,被他这番说辞刺激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