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吗?”尺言挂着微笑,彬彬有礼, 好似真在和这位先生打招呼。
粗汉想挣脱, 用尽全身力气, 却纹丝不动, 待到他反应过来时浑身已经无力, 宛若蚂蚁挣扎。手腕受到强大压握已变黑青, 前面发白后面涨红。
力气,居然,这么大。
粗汉的嘴唇也发白,头上冒出冷汗, 混合恐惧与酸痛, 颤抖吐出两粒字:
“松、松手……”
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清。光从惨白的脸上, 就能读出他微弱气息。
尺言没有立即松手, 那手腕发白, 一边涨得可怕, 血液在强压迫下几乎不流通,粗汉想着自己快要晕过去时, 那只手终于松开。
尺言保持微笑:“好的。”
【报警了吗报警了吗??】
【我报了!】
【我家在附近,刚刚骑小电驴过去, 到现场好像已经解决了】
【啊?】
【啊啊啊?】
【这么快吗?】
楚文斌没来得及大展身手,只见五官端正帅气逼人的尺绫哥哥突然出现,拦截下敌人,心里是又好一阵如沐春风。
“真是英兄救弟啊。”他卖弄文墨。
摄像大哥见好似平安无事,掐断直播,省去腥风血雨,直播间只剩黑屏和刷【???】的观众。
没一会儿,警察来了。
那几个地痞流氓,是这条街的地头蛇,派出所警察过来双方劝说几句,搅和事情:
“你说你,说话这么冲干嘛,老是像个流氓,把人家电视台给吓到,一天天生事端。”
摄像大哥知道下面这些不能拍了,拍了也不能播,今晚全身而退就算幸运,还指望什么正义公平。
“你们这些拍视频的也是,干嘛对着人家脸拍呢对不对,万一人家在意肖像权呢对不对。”
一方缄口,什么都不说。陈桐依旧压住楚文斌,楚文斌也没吱声。
“今晚这事一场冲动误会,互相道个歉吧,没事了没事了。”
各打五十大板,各自回家。几个当事人明显拉黑着脸,尺言见状,代替小孩们出面,熟稔在警察和流氓中沟通,话术是一套接一套,得体又有效。
“和平解决。态度都很好。”
最后下了个这样的结论,对面粗汉的眼神明显与尺言接触后,从煞气满满,变得恐惧害怕。尤其尝过他的力度和手段,可谓是人中龙凤,成精了。
这种人,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摄像师有同样的感觉,虽然他站在主角团一方,代表无辜正义。
电视台工作时,就久闻这位同事的大名。领导评价他没什么上进心,又很有上进心,比他专业的有很多,比他沉稳的真没有。
如今见这一笑,可谓是捉摸不透,看不清底。
“走吧。”
尺言对弟弟和他的几个朋友说。
被解救出重围后,几人继续步行,楚文斌经此一遭反而没有回旅馆的欲望,他倒要好好看看,这条什么破街,被管成什么破样子。
“都要交管理费的。”一个摊主嘘声对他们说,“蛇鼠一窝,没天理了。”
几人当然能听懂什么意思,只不过没人提起,幸而直播早关了,摄像机也没录进去。
“我饿了。”
楚文斌再次想起。
陈桐拿钱出来,身上还剩五十来块,能买顿挺丰盛的,毕竟快餐也就十几块一个。
“吃饭了吗?”
尺言关心起弟弟。
”没。”尺绫答。
尺言看看满街小吃,推出这群人都没吃东西,于是提出:“晚饭想吃点什么?看看吧。”
楚文斌内心涌动,陈桐把五十块钱塞进口袋,人家哥哥都这样说了,当然是要请客,带三个搞点好吃的。
人情算尺绫账上,回小石村后,他们必定把最新鲜的青菜都让给尺绫吃!
逛几圈,在个街边摊子前选定位置,楚文斌搞了只鸡翅包饭,陈桐没指明菜单,尺绫要个五块钱的炒米粉,尺言见状,点条烤鱼,点盘鸡翅,蒜蓉茄子娃娃菜,来盆降火的粥。
楚文斌拆开鸡翅包饭,吃几口:“卧槽没熟。”
楚文斌用筷子戳开里面,越想越气:“这还卖我十五?”
陈桐坐那看书,一边提醒:“预制的,批发五块钱,刚从冰库里拿出来呢。”
楚文斌感到智商被侮辱,早上还是冰冻垃圾,晚上就成了鸡翅包饭了,还要进他的胃里。
尺绫吃炒米粉,椰菜和鸡蛋混在一起,咸咸的,干干的,没吃几口就辣得不行。楚文斌哈哈大笑:“你居然吃不了辣?”
尺言给弟弟递一支随身携带的矿泉水,还帮忙拧开。楚文斌这时候才想起他哥在场,立马收敛,假装矜持。
三小一大在饭桌上没什么共同话题,尺言也不好和弟弟聊私事,这顿饭吃得可谓是分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