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身边巡逻的小兵,抢过火把走上前,确认无误——
钟少韫怎么来了?旁边儿这个,还跟卢彦则长挺像?
卢英时心里翻江倒海,那声哥在嘴边憋着说不出口,他不想说“卢彦则是我哥”,更不想说“我是卢彦则的弟”。可是这临门一脚了,钟少韫正眼巴巴等着呢,他思来想去想来思去……
“我身边这个是卢彦则的弟弟,耽误了事儿你怎么跟卢彦则说?”卢英时蛮横说道。
陈宣邈、钟少韫:“……”
与此同时有个人噗嗤一笑,打破了面面相觑的寂静。卢彦则掩面笑得停不下来,陈宣邈这厢不知道该咋办了,钟少韫旁边这人是谁啊也太蛮横了,敢直呼卢彦则的名字?
“卢帅,要不我给你把这人打发,然后把钟郎君……”
陈宣邈话音刚落,卢彦则摆了摆手,昂首龙骧虎步走了过去,笑声爽朗回荡,“怎么回事,今儿弟弟来看我了?”
陈宣邈:“?”
在外人面前,伪装还是要做足的。卢彦则先是拍打两下卢英时,“嗯,倒是又壮了点儿。你怎么想到来陇西行营?一路上是不是赶路来的,赶紧吃点热乎饭吧。”说罢招来陈宣邈,“给他安排住处和餐食,按照我平日里的规矩来。”
“诶好,那么这位……”陈宣邈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他何苦来这么一问。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气场有点不大对,或者说卢彦则看钟少韫的眼神有点儿不大对劲。
钟少韫看起来弱不胜衣,一阵风就能吹倒,这会儿竟也不憷身着戎装的卢彦则,那双原本柔情似水的眼此刻满是炽热,用陈宣邈的话来说,就是冒火星子。反观卢彦则呢,依旧是波澜不惊,坦然回应着钟少韫。
卢彦则面对千军万马也是这样,总是不慌不忙,指挥若定,“这位,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你先去吧。”
二人回到卢彦则的主帐,小壶在炉火上煨着羊奶,他倒了一碗给钟少韫。
钟少韫接过的时候,他们短暂手指碰触,凉意丝丝传来,卢彦则问,“你手这样凉,是来的时候没穿厚衣服?陇西气候不比长安,这时节秋老虎又吓人,马上要入冬了,怎的不穿棉衣?”
“这是你给我的衣服。”钟少韫觉得羊奶太烫,就吹了吹。
“那也应该顺应时宜。”
“我本就不合时宜。”钟少韫浅抿了一口,嘴角出现一抹白沫,卢彦则心猿意马撇过头去。
“我来是有件事告诉你。”钟少韫颔首,眉目低斜,“我的身份暴露了——考不了科举,没办法像你想的那样自由。”他一步步走上前来,直直看着卢彦则不回避,“彦则,我要回我的黑暗里去了。”
说着,他倏然抽出卢彦则的佩刀,出鞘砉然一声,刀锋当即横到了脖子边几寸的位置,下一刻便能割开喉管、鲜血四溢!
【作者有话要说】
温行云霞蔚温兰殊三个人,儒释道集齐了,笑死。
卢英时:哥字烫嘴。
卢彦则:爱字烫嘴。
第64章 风流
“不行!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打晕了放麻袋里扛走!”
温行的房间传来云霞蔚的声音。温兰殊原本不打算听的, 可是父亲和舅舅提起往事总是语焉不详的,让他太好奇了。所以他躲在楹柱后,听里面人的交谈。
“这件事我不做也会有人做。”
“我答应我姐要保护你, 结果你呢?净干些得罪人的事儿!人家当官儿当得好好的,你又裁人又降俸禄,藩镇跟朝廷互不干涉, 你偏要削藩。温希言, 你是不是当了宰相后就天不怕地不怕想干出些旷古烁今的成就来?我告诉你, 韩粲和裴遵不同意自然有他们的理由, 你做出头鸟,到时候第一个清算的就是你,你不在乎自己也得在乎小兰, 他怎么办?”
温行沉默了会儿, “所以我才让你来。要是有个不测,你带他离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