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赌场纵横相连,众人从一头打到另一头,外面小郎君们对长平说:“君子不立危墙,里面还打着呢,待会咱们在进去。”
长平信了他们的鬼话,等里面声音小下来进去的时候,发现这群小公子们已经在兴致勃勃的拿绳索绑人了。
开赌场的兄弟俩也被五花大绑,麻绳从脖子绕到脚后跟,一动也不能动地被家丁们从后院拖了出来。
小公子们得意地走在后头,看见长平连忙道:“看到没,两个主谋,我们绑的!”
长平打量着他们没有受伤,看向地上蛄蛹的一对兄弟,略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对孪生兄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孪生子,长的一模一样,若不是衣裳颜色有别,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后面的姑娘们也都下马入内,朝长平围了过去,见到地上的一对孪生子,面带好奇地低声聊着,说这一趟长了见识。
长平问两兄弟:“你们俩谁主事儿?”
躺在地上的兄弟抬头看着这些年轻人,一个个衣着显贵,年纪都不大,今夜之前他们看都懒得看一眼,往日里宰这样的小肥羊宰的多了,富贵又如何,越是富贵人家的小崽子,越是好蒙骗。
哥哥努力抬起头,说自己主事,他定定神冷静下来,看向领头的长平:“这位贵人,此前多有得罪,您的银子我们兄弟愿意十倍偿还,您伤的人我们也不追究,此事就此放过可行?”
长平未理他,先让人将蜷在墙角的赌客送出去,护院收回刀守在门外,小厮们也各自回到主家身旁,大堂里只剩下长平和来助阵的小公子和小小姐们,他们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炯炯有神地看着这对少有的孪生兄弟。
前朝认为双生子不吉,家里若是有了双生子,往往只会留下一个,另一个要么溺了,要么远远送走。本朝不信这些,但他们身边能听闻的双生子也极少,小姑娘们坐在长平身边,凑在一起说起某家夫人本来有一对双生子,结果身子太重,怀了七个月都没到就病了,两个都没了。
他们把地上躺着的这对兄弟撂在一旁,聊得热火朝天,小公子们纷纷表示没见过,头一次见。
这对孪生兄弟自从开赌场以来,就没谁让他们受过这样的屈辱,弟弟沉不住气,脸上又红又绿,暴喝道:“你们想如何拿个章程出来?要打要罚一句话。若是气不过想杀了我等,我们敢赔命,就怕你们在这皇城根上不敢犯法!”
别人还未说话,房梁上停着的大鹦鹉“噫——”地一声,张嘴道:“蠢货!”
“原先是不太敢,”一个翠色衣裳的小姑娘抬头找着大鹦鹉,一边软软地道:“你们动刀了呀。”
另一个小姑娘拧着手帕,也软软地应和:“动刀了,你们九族的脑袋都可以落啦。”
听话听音,哥哥脑子转的快,顿时面色煞白,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憋出气短的一句:“你们,你们不讲理。”
长平嗤地一笑:“你要同我讲理?”
哥哥硬撑着胆气,说:“赌场规矩,愿赌服输。”
长平摇摇头,弯弯曲曲的马尾在身后晃动,哂笑道:“赌场哪条规矩允许出千了?”
小公子们议论纷纷:
“这兴许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家夫子没被你气死真是侥幸。”
“那就是人之将死,要立规矩。”
“差不多吧,遗言是不是就是立个规矩?”
“那他们以后的墓碑上是不是可以刻上‘赌场规矩,愿赌服输’?”
“你还想给他立碑?这不是脑袋一砍,破草席子扔乱葬岗?”
“谁给他们刻碑?九族都没啦。”
“你们不要说远了。就说现在,他们是不是想讲理?”
“我觉得他们现在认得理,理也不太想认他们呀。”
“……”
长平歪头瞅了眼这群兴奋过头的公子们叹气,扭头冲躺着的两兄弟道:
“那就讲理罢,”她挽起唇角:“你们在牌桌上出千要银子,我现在出千要你们的命,按你说的,你们也要愿赌服输才好。”
翠裳姑娘软软地补道:“就是呀,你们赌场的规矩,不就是各凭本事么?我们都在你家赌场里,守着你家规矩着呢。”
女孩儿们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躺在地上的两兄弟无话可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着实难捱,兄弟两个终于软了下去,低声问她们到底要如何。
长平没有回答,她站起身,笑着看向来为自己助阵的伙伴们,问他们该如何。
“你们说该怎么处置,我都听你们的。”
众位公子小姐今晚不仅长了许多见识,还有机会处置这样的大事,顿时激动起来,聚在一起商议。
结果很快就商讨出来,家产抄没,赌场封禁,人全部绑送刑部。
长平扬眉道:“这可不够。”
她道:“去派人查,从他们赌场受益的亲族,到替他们遮掩的背后主事,查出来直接抓了送刑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