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晃动的光影在地上交错,安年走回病房,门是虚掩的,他手里是从外面买来的面包,小雀说想吃,纪泱南应该醒了很久,蹲在小雀的矮凳前。
小雀又睡着了,额头磕在alpha肩上,他看着纪泱南把手绕到小雀身后,似乎想将他抱起来,第一次失败了,重复了第二次,最后拖着小雀的屁股,另只手护住他脑袋,一步步走回床边,小雀睡得香,在他肩膀上蹭了下又接着睡。
做完这些纪泱南已经很累了,僵硬发软的四肢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他稳稳坐下,安年在他摔倒前连忙抱住他,买来的面包落在地上。
纪泱南也不说话,顺势就埋在安年的脖子里。
“他睡着了,跟我闹脾气。”
安年圈着他腰说:“我来抱他就可以,你别动。”
纪泱南用嘴碰了下他脖子,“怕我摔到他?”
“不是。”安年咬着唇,“你坐着。”
纪泱南叫护士另外推辆病床进来,中间用帘子隔开,安年给他吃了点买来的面包,两个人躺一起也睡会儿午觉,小雀在帘子另一边说话,半梦半醒地说要吃很多好吃的,纪泱南担心他饿,掀开帘子一看又在流口水。
“没事,等他醒了再吃。”安年说:“来这里都没睡几个好觉。”
纪泱南侧躺着搂过他,俩人心贴心,胸腔带来的震动幅度比任何时候都要有实感。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怎么过来的?”纪泱南怕他们在路上吃苦受累,想问清楚。
安年窝在他怀里摇头不说,眼眶还是酸的,额头碰到纪泱南喉间的纱布,他问:“病会好吗?”
纪泱南现在不想骗他:“不知道,应该。”
安年双手把他搂紧,想起件事,他说:“以前也在这里睡过。”
“易感期的时候?”
安年点头,难堪的记忆又涌上来,纪泱南亲吻他的发顶,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我跟你道歉。”
“为什么?”安年仰起脸,眼睛雾蒙蒙的。
“你看到了。”
谁都没提乔帆宁的名字,安年心脏都揪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纪泱南又在亲他。
“我认错了。”他说:“我以为是你,那时候的我总在做错事,不屑于跟你解释,觉得你该理解我,我很抱歉。”
眼泪滴在纪泱南脖子的纱布上,纪泱南感到一阵潮湿的凉意,他抚摸着安年的后脑,摘掉他的眼镜亲吻他。
“你离开之后,我后悔很多事。”纪泱南说:“那时候也怪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等等我,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好狠心。”
“安年,小雀很可爱,我很喜欢他。”
安年闭上眼睛的同时眼泪就掉,他们在玻璃窗下浮动的光晕里交颈相贴,纪泱南对他说:
“幸好你还活着。”
小雀睡了来联盟后的第一个好觉,妈妈买的面包很好吃,他喝了半杯水,妈妈答应他晚上吃别的,他很期待地等着,alpha又在睡觉,他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走到alpha床边,打算等他醒来吓他一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骗人,揣着这个心思,连等待都变得很有意义。
安年找到了纪泱南的主治医生,是个年纪有些大的男人。
“他的病在五年前就复发了,腺体退化很严重,病因依旧未知。”
“能治吗?”
医生表示遗憾:“我治不好,劝过他很多次,可以跟另外的oga尝试一下,但他不愿意。”
安年神态懵懂,“什么意思?”
医生看他一眼,解释着:“他小时候有过一个童养媳,自那以后腺体就开始转好,后来我做过实验,应该是跟oga的信息素有关,这个叫契合度,alpha跟oga的腺体契合等级越高,代表越匹配。”
“童养媳”安年喃喃低语道:“不是冲喜的吗?”
“他妈妈走投无路之下找来的oga也许就是药。”医生说:“药才能治好他,我不行,他回这里,是想着把腺体切除,这个手术很危险,活下来的几率也很低,但是没别的办法。”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腺体退化带来的后遗症是他整个身体机能的倒退,你认识他的童养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