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了,这么喜欢钱。”
“不是。”安年说:“他那没有了,没关系,小雀目前没发烧,等他醒了我带他洗个热水澡。”
“那行,我先走了。”索菲亚也得回去换个衣服。
“好。”
地上有条沾了污泥的裤子,是小雀常穿的,此刻湿哒哒,看样子是在哪块水沟滚过,安年把它捡起来,冰凉刺骨的潮湿感像是要从他的皮肤钻到骨头里去,安年决定先把这条裤子洗掉。
大门没有被关实,留了一道缝,外面没开灯,本就窄小的地方被一道黑影罩住,安年才意识到纪泱南还没走。
他一直有在腺体上贴胶带的习惯,现在天冷他穿得也多,厚重的衣物裹住脖子,他的信息素应该是散不出去的,人对自己厌恶的东西应该很难忘记,他的信息素对alpha来说应该也一样。
“先生,谢谢你送小雀回来。”安年把脏掉的裤子放进了洗漱间的盆里,冬天用冷水洗衣服不现实,他得去烧点热水。
纪泱南靠在他卧室外的方形桌边,大腿正好贴着桌沿,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走,安年垂下眼睫,看到双黑色皮靴,裤子被他塞在靴子里,小腿很长,紧贴小腿的黑色大衣被透进来的风吹到左右摇摆。
“他跟人打架,打碎了我的车窗玻璃。”纪泱南说。
安年心一沉,蹙眉道:“怎么会?”
他大概知道纪泱南开的是什么车,他也知道不便宜,砸碎玻璃这种事从alpha嘴里说出来,安年第一反应就是需要赔偿,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钱。
纪泱南纹丝不动,安年不太想跟他对视,但刻意回避又怕被纪泱南抓住把柄,他微微仰起头,alpha头上的白发太过刺眼,让安年想到了寒冷冬天里被冰雪裹挟的松针。
“您需要赔偿的话,要多少?”安年克制着说。
“我没有说要赔偿。”
纪泱南从走进这套屋子后就环顾了个遍,非常小的面积,不论是隔出来的厨房还是窄小的洗漱间以及卧室,都是两个人居住都嫌拥挤的程度,可是被打扫得很干净,他闻不到任何关于oga的气味,只有很淡很淡的饭菜味道,是之前隔壁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端过来的,就放在他身边的桌上,桌子也很小,上面却放了几本书还有笔,他没有去翻,但是这种痕迹让他想到了家里白榆住的阁楼,oga也喜欢这样,把书本摞起来,笔就放在随手都能拿到的地方。
那一瞬间,纪泱南的心跳都是静止的,呼吸急促之下,浑身的血液开始快速流动,他手套还没摘,直接绕到后颈狠狠地摁了下毫无知觉的腺体,直到传来痛感他才松开。
安年并不想跟他这样共处一室,小雀被他送回来,也不清楚alpha有没有问小雀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告诉自己没有必要怕,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越过纪泱南去厨房烧水。
家里没有通水管,通水管需要另外的钱,所以冷水都是他从后面不远处的小溪里打回来的,专门装在索菲亚给他的木桶里,他弯着腰用水勺舀到锅里,背对着纪泱南说:“先生,如果小雀真的弄碎了您的玻璃,我会赔偿,你需要多少可以告诉我。”
纪泱南摘下手套,把它跟那只笔一起放在堆摞的书本旁。
oga的背影即使穿着厚厚的衣物也仍旧清瘦,舀水的手碗白皙纤细,但他是用左手舀的,纪泱南盯着他蜷曲的手指,问:“你说你不认识我,你丈夫呢?”
安年动作没停,把水勺放进木桶,然后盖上锅盖,“去世了。”
“这么巧。”纪泱南的嗓音有种压抑般颤抖,但是不明显,起码安年听不出来,他听着alpha说:“我妻子也去世了。”
他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开玩笑,可安年却心如刀割般痛得厉害,水勺的水像是血滴在他手背,灼烧着他。
妻子,是谁?
是白榆,还是昨天跟在纪泱南身边那个小孩的妈妈?
“抱歉。”安年说:“索菲亚跟我说过,说你来找你妻子,但你搞错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