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策赶到门口,恰好见到转身上了驴车的林森:“林伯?”
“陶郎晚上好。”林森冲他点点头,又与沈砚打了个招呼,而后便乘车回去了。
“你刚才在林芝记。”
“嗯。”沈砚点点头,“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进去的,还以为你过会就来,哪晓得回头你人就没了。”
“……”
“我还在里面吃了鱿鱼炒饭,老好吃了,比外面的炒饭好吃多了!”
“…………”
“喏,芝姐儿还给了我果子,让我带回来吃的。”
“………………”
“你不会没发现,现在才打算去找我吧?”沈砚斜眼瞅他,看着陶应策面无表情,脚下生风地往院子走,到地方才硬邦邦道:“那果子该我一半!”
沈砚翻了一个白眼,倒也没拦着,打开食盒便将一半重阳糕递给陶应策。
沈夫人过来时,便见一儿一侄已是坐在一块喝茶吃果子。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点着沈砚的脑门:“你瞧瞧你做的事,恁大的人也不知道稳重点。”
陶应策见状,忙把重阳糕递过去,笑道:“娘尝尝,这就是我提前过的,那位芝姐儿做的。”
沈夫人尝了一口,眼前一亮:“的确不错,这姐儿开的是果子铺?”
“不是,是食肆。”
“就这手艺,依我看该开果子铺才是。”
母子两人讲了几句,话题不免转到姑太太的身上。沈夫人提到姑太太便沉了脸,也没往日揣摸沈砚心思的模样,直言道:“往日我便不喜欢你们姑太太,可想着瑾姐儿是个好的,成亲又是小家的事儿,而非大家的事,便有意撮合。”
“可惜是我糊涂,这结亲本就是结两家之好,偏生她摊上这么个娘!”沈夫人想着仆妇传来的话语,气得牙痒痒,说道:“砚哥儿、还有策哥儿你也与你弟弟说说,往后离你们姑母远一些,莫要给她盯上。”
陶应策和沈砚听出沈夫人言下之意,齐齐应了声。其中沈砚拱手道:“我知道姑父姑母为我婚事操心许久,不过家仇未报以前,侄儿不想谈论婚事。”
沈夫人张了张嘴,到底是说不出劝解的话——毕竟沈砚为的是家仇,为的是她的哥哥和嫂子啊!
暂且不提陶家人各自的心思,林芝和宋娇娘正翘首盼着林森归来,好一家人去逛夜市。
林芝坐在小板凳上,时不时抬眸往街角望一眼,再低头摩挲手里的细竹筒。
没等宋娇娘询问这竹筒的用处,两人便听到驴车的蹄声和木轮声。
母女俩齐齐望去,果然看到冲着二人招手的林森。
一家人很快来到夜市上,顺着宋娇娘打听的方向走去。只走了几步,宋娇娘便发出一声惊呼:“就是前面那家吧?好气派的铺子!”
林芝仰头望去,只见那铺子面阔五间,足有两三层高,两边招幌摇曳,中间灯笼高悬,隔着街角都能看清铺名。
三人走到近处,更觉规模惊人,不仅顾客络绎不绝,而且里面的伙计足有二十人,各个身着紫衫,头顶方巾,丝鞋净袜,瞧着好生体面。
一家三口暗暗咋舌,等瞧见价格,更是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原是这家售卖的重阳糕礼盒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的要九百八十八文,中等的要五百八十八文,下等的也要两百八十八文。
不但价格贵,而且林芝开口说要订一份,没曾想接待伙计连连摇头,说是礼盒装的只卖熟客,生客得二十份起售。
没法子,他们只好买了散装,九十八文钱只有四小块。
出了潘记果子铺,一家人又往另外几家果子铺而去。大多铺子的礼盒也只售卖给熟客,生客少则十份起,多则如潘记那般要二三十份起。
“不愧是汴京城,瞧瞧!连重阳糕都这般讲究。”林森回到家中,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搁在桌上,他回想起方才的所见所闻仍是不住摇头。
尤其是品尝完味道,他的心更加痛了:“不是?这家潘记也不好吃啊,还没这家额,叫四宝斋的好吃!”
“潘记名声在外,价格贵点也正常。”林芝闻言很是淡定的,“这叫做品牌溢价。”
紧接着,她又尝了尝林森说的那家四宝斋,入口绵软香甜,豆沙与枣泥混合得恰到好处:“这家四宝斋的的确不错,让我瞅瞅价格?唔,价格也不错,四小块六十八文。”
“这家也好吃。”宋娇娘递来的是宝月坊的,“这家只有两种,礼盒装的是一百六十八文,散装整块是六十八文。”
林芝尝了一口便是眼前一亮,这家则是别出心裁,不同于别家单单将果仁放在表面上,而是揉搓到米糕之中,让米糕的口感层次愈发明显强烈:“这家的的确不错,味道很是特别!”
“还有这家,价格最低。”
“这家的味道还可……”
三人挑挑拣拣,最
终还是觉得四宝斋与宝月坊的更好吃。而后宋娇娘又关心起另一个问题:“咱们做的重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