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倒是没想到这点,“这么一来,大概再有四五天就能腌好了。”
若腌制成功,以后他便多做些,冬日里菜蔬稀少,这松花蛋拌了调料吃起来也很不错,有多余的,拿来送人也不错。
吃完点心,叶西摸着鼓起来的小肚子进了书房。
备好纸墨笔砚,洋洋洒洒给三哥、阿姐和叶小五写了一封大大的长信,又给三人各自写了一封,毕竟有些话,诸如痛骂王三郎那厮的、劝三哥该找个媳妇的、要叶小五少吃零食多吃饭的……是不能说给当事人听的。
四封信天马行空地写完,再写给兄长叶东的,就正经严肃多了,毕竟小时候挨揍的阴影太大,叶四郎不太敢在叶大哥头上撒野。
开头问个好,叶西笔停在那,不知道再该写个啥了,对这位几年没见实际上压根没见过的大哥,除了关心关心身体,送点东西,旁的他其实并不了解。
不知道要写什么,索性把这次要送的东西加上去,再顺便附带一些产品说明,偶尔加个“占地面积”巨大的草图,最后拿起来一看,就也是和给兄姐弟的那几封一般厚的了。
写完了,叶西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但是……他还是要再写一封的。
这次叶西找到了快捷方式,将前几封写的开头混一混,抄到新的信纸上来,再介绍一下礼品单子,最后附赠超详细版产品说明,依条陈列、详略得当,还附带清晰明了的大图图示,严谨工整,有理有据,比前面几封不知厚出多少来,可见能表示出他如此一般的心意了。
彻底写完了,叶西喜滋滋地封了信,将给大哥的那封一起收好,出了书房。
旁边院子里还透着隐隐的灯光,叶西便知道里面的人还没睡,就又跑去卧室装了两个木匣子,又去厨房将赵家伙计送来的点心一通搜罗,把重九节那日买的小玩意儿也稍上几个,除了木匣子,依旧是分了三个包袱,这才作罢。
他出去找了个木梯,爬了隔壁的墙头,还没站稳,便有人飞快出现在院中的走廊上,掠到墙边,带起一阵凉风。
叶西脸边毛茸的碎发都倒飞了起来。
他眯了眯眼睛,这才笑嘻嘻地将包袱递过去,“灰色那个包袱,是给大人们的一点心意,麻烦麻烦。”
那黑衣人一张面瘫脸,闻言接过包袱,面无表情地道:“不麻烦。”
说罢,抱起几个份量不小的大包袱,又一阵风似的掠走了。
再不快点,他怕被那几个发现了,叶四郎送给他的心意,又要被抢去一大半。
至于叶西说的是“大人们”而不是“大人”,黑衣人表示墙头风大,没听到。
为此,他可以忍受加一次班,连夜工作帮叶四郎加急一回。
第二日一大早,就在叶西还躺在被窝里蒙头大睡的时候,远在边镇的石饶军营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叶东是在清晨开门去练兵场时才发现放在门外的包袱的。
因叶西给每个包袱都做了记号,因此叶东一眼就看出那包袱约莫又是四弟托人送来的。
想起递送包袱的人,叶东心头就是一片复杂。
皇家私卫是什么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为旁人办事?甚至于这些人连与人私下来往都不被允许。
但就是这样如影子一般的人,却屡屡被自家四弟的“些微小事”劳动,若不是被其主子允许,又怎么可能。
可四弟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秀才,如何能认得那般人物。
叶东不得其解,摸着厚厚的信封,突然一凛。
他记得四弟在信里提到过,姐弟几个当时堪说一文不名,之所以能够开了铺子,快速挣得家资,缘因四弟当时偶然间救了一位富贵人家的郎君,有那位郎君提携,才有了今日。
叶东之前一直以为那位郎君约莫是四弟说的罗家人,便未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却是疑点重重。
但若是换了……统帅宋峤,一切便能解释的通了,四郎救人的时间、来封州的时间和对方出事消失又出现在封州的时间,简直是惊人的吻合。
想通了这点,再看见宋峤,叶东心情复杂之余,又多出了几分感激。
虽说他有当日一难全因对方而起,但军职所在,那是他不能推卸的责任,当时的场景,换了任何一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为家国大计做出牺牲,他不过是尽到了自己的本分。
甚至如果不是当时众将军、都指挥使等都不在,这等能记大功的事,还轮不到他来做。
而在他力所不能及之时,对方又照顾了他的几个弟妹,让其不至飘零无依,他心中感激也是应当。
一声冷喝让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只见练兵场临时厅堂里,宋峤坐在首位,一一扫视其下,将众人看得俱都胆寒不已,才冷冷道:“又吵,吵了两日,可吵出什么结果了没有?”
他手指点在桌面上,发出沉重的“笃笃”声,显然在克制怒火:“为了区区一个琉璃做的对象,两军的人险些打起来!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