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声开口:“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今生的缘分倘若不够,宿命难躲,那我便与你约好来生,再相见。
千霜的手兀然从他掌心滑落,久久阖上了双眼。
楚郁回不断低头唤着她,可她嘴角只似浅浅挂着一抹笑,却再也不会回应他了。女子的长裙被血色浸了七七八八,很是狼狈,同千霜素日的打扮极其出入。
他似乎忽然懂了墨弃为何执意在他身上下这道绝情蛊,也忽然懂了两情相悦却不能长相厮守的宿命。
楚郁回抱着那句冰冷的尸身一步一步走在长廊上,血一滴一滴滞留在脚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千霜生前很郁闷的向他倾诉明明她最爱吃桃花酥,可却没见过桃花是什么样的。
他什么都不要了,他要带千霜去看桃花。
第65章 墨弃
墨弃自那日逃出无双阁后便未敢在西域多待下去,眼看就要到梁疏璟上山的日子,他务必时刻小心,以防节外生枝。只是如若不出所料,梁疏璟身边那位女子应当要与他同行上山。
他浅浅笑起来,无妨,来一双,那便杀一双罢了。
很快便是腊月二十七,江愿安将当初那副焦尾琴备好,同许寒枝打完招呼便准备同梁疏璟乘车离开了。
可许寒枝看着天色那般阴郁,几次想开口挽留最后却仍是无动于衷。罢了,去便去吧。
“路上切记小心些,知道么?”许寒枝替她系紧了斗篷,摸了摸她有些凉的脸颊。
江愿安正欲笑着答是,可空中却忽然响起一声惊雷,将她吓了一跳。许寒枝却眉头一蹙,这冬日里怎么会好端端的有雷声呢?
“好了,快些去吧,勿要误了时辰。”她替江愿安戴好兜帽,目送二人离开了。
直至马车驶去很远一段路,许寒枝才蓦然回过神来,明明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头一回见了,可是为什么这次却让她如此心慌呢?
一旁的婢子见她站在门前这么久,主动递上手炉轻声道:
“夫人,外头冷得很,您早些进屋,小心冻着身子。”
“好,好”
她接下手炉,魂不守舍进了门。
马车一路上行驶的极其安稳,并未出现什么异样。
梁疏璟看着她怀中的琴,口中多了些争风吃醋的意味:
“你还是带了这副琴。”
江愿安笑嘻嘻的点头,“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嘛。”
可江愿安还没笑完,马车便顿时停了下来。二人脸色一变,探出头一看,车夫已经神志不清倒了下来。
“你留在车里不要乱走,我出去看看。”他拍了拍江愿安的肩头,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下车。
可江愿安害怕他下车后便再也回不来,无论如何都摇着头不肯答应。
四周的环境似乎变得更紧张了些,梁疏璟小心观察,只觉草木皆兵,棘手万分。
莫非也是墨弃看准了今日,想要对他下手么?
时间紧迫,他不能再待在车上耗下去了。二人的马车已被一圈黑衣人围了个严严实实,梁疏璟下了马车便冲上来一堆人与他厮杀,可那些等闲之辈,在他眼中并不足以令他费神。
他忽然想到了留在车里的江愿安,心中大惊,莫非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姗姗来迟,凌澜听见动静急忙探出头来,未曾想会是他们二人。他急忙提剑下车,帮着梁疏璟与那群黑衣人厮杀。
“这些是什么人?”他喘着气问道。
梁疏璟摇了摇头,这些黑衣人虽不费功夫,可人数却是越来越多,看来目的只在消耗他的时间。
“江姑娘是不是还在车里?无妨,我去护她安危。”凌澜见机而退,不等梁疏璟回话,他便已退到了马车跟前。
眼下的梁疏璟不敢让任何人去接近江愿安,可他短时间内根本甩不开这些人,只得暂时相信凌澜,内心乞求江愿安万万不能出事。
江愿安见到车外站着的是凌澜,急忙便要下车,凌澜见状急忙将她按了回去,
“外面这么危险,江姑娘万万不可乱跑。”
此时的江愿安再也顾不了往日那般旧情了,梁疏璟如今是生是死她都不得而知,竟然还不准她乱跑,是要她在车上等着梁疏璟的死讯吗?
“凌公子,你放开我!我今天必须要下车!”
凌澜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阴翳,提起了手中的剑。
“江姑娘,我说过了,你不能下车。”
江愿安以为凌澜的剑下一秒便要朝向自己,急忙将一旁的琴护在身前。
可凌澜却一把将剑刺向马腿,马儿显然是受了惊,长嘶一声便向前奔去,前方是一处高崖,倘若马当真直冲冲的向前奔去,最后只会连人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