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布料上。
谢见琛:“……”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干系了。
明明扶上去平平的硬邦邦的,怎么会是……那里啊!
不对不对,眼下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他尴尬抬头,直直撞上那抹冷冽凌厉的眉眼与鸦羽般浓密的长睫,眉间发丝犹自滴着水,顺着高挺锋利的鼻梁与下颌滑落。
愣住了。
彼时的晏漓虽未成年,却也较谢见琛高出了一个头。他看着这个显得有些毛手毛脚的男孩,眉头紧锁,显然不曾料到深夜时分还会有人踏入别院——还是这样面生的陌生人。
他有意贴近谢见琛,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满是戒备地来回打量着眼前人。
可惜的是,那双澄澈的双眼中实在瞧不出什么算计的目的。
看着那张俊秀可怜的脸上俱是单纯的哑然羞赧,晏漓神色微松,颇为诡异地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冒失鬼,这才松开男孩的手腕。
“今夜的事,不许同任何人说。”
语罢,他冷漠转身欲走。
“你、你去哪?”
“与你何干。”
“我……”谢见琛深吸了一口气,“我应该对你负责!”
晏漓驻足,莫名其妙地侧头瞥了他一眼:看来这人至今还没搞清楚自己身份的真相。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是个大嘴巴出去到处乱说,省去许多忧虑。
“不需要。”
“什么?”
“我说不需要。”晏漓头也不回冷声道,“你我素不相识,少管闲事。”
“闲事?这怎么会是闲事呢?”
仿佛被这话激怒,谢见琛情绪有些激动,愤愤几大步上前,拦住晏漓去路,直视着他:
“你这样的身份,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冒犯了你本是我的错,可眼下你对自己的事这般轻率敷衍,根本不考虑此事一朝传出,对你会有多大的影响——好好的一个人,竟完全不对自己负责!”
晏漓愣住,他顿了顿,复又好笑道:
“口气倒不小,可你又是什么人?一口一个责任,真要你拿未来数十年人生负责做赔,你担得起?”
“我叫谢见琛,是镇国将军谢迁之子!”
男孩梗着脖子急道。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任何功绩,可我已跟着父亲学了许久的武、再过几年就能上战场了,虽然加冠前不一定能取得父亲那般镇国的成就,但我会努力配得上你……”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坚定。
“等我长大、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定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你!”
他热切地注视进晏漓惊愕颤动的双瞳,掷地有声的承诺久久回荡在空旷的池畔。
池畔上空的声音小了、停了,脑海中的声音犹在回响。
他眨眨失神的眼,与庆功宴上落座对面的晏漓无意对视,这才意识到当年懵懂的稚子已然随父自战场凯旋而归,郑重的承诺却只得沦为一句上不得台面的玩笑。
谢氏父子与少数重臣宗室在宴席上已然等候许久。
太后尚未临席,谢见琛看向身旁端坐的父亲,欲言又止——他还是急着询问父亲为何要归隐的缘由。
谢迁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好巧不巧,一个身影兀然横插在父子二人中间,发出令人不爽的邪笑声。
第3章 有你不痛
“听说,大将军有归隐之意?”
一内侍上前为谢迁添酒道:“这话怎地不知会干爹一声?”
“原是小全公公——全公公养病已久,谢某怎好劳动全公公抱病接见?”
被唤作“小全公公”的人呵呵一笑:
“大将军说笑了,只是这批红朱笔到底在干爹手里,这去与留,最终还是要干爹过问不是?”
谢迁的眉头皱得愈深:“……”
谢见琛瞪着那内侍离去的身影:
“狐假虎威的东西,不知道在显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