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一时想要捉些萤火虫来玩,姜时雪却转头拿出一只早已做好的绢纱罩子:“把萤火虫放进去就是一只灯笼啦,我打算送给阿琅当作生辰礼物。”
“待他明天过了生辰,就把萤火虫都放了。”
宋观澜才知,这绢纱罩子是她亲手做的。
彼时少年心性,难得起了攀比之意,宋观澜问她:“阿雪这般用心,待我生辰,可否也送我一只绢纱灯笼?”
姜时雪当时答应下来,等后来他生辰,却又突发奇想送了他一场自己亲自编排的戏。
萤火虫灯笼……到底只能旁观。
“银烛!快把罩子拿过来,我们把萤火虫放进去……”
姜时雪的声音打断了宋观澜的回忆。
他借着重重树荫遮挡,看了她们一会儿,打算掉头离开。
哪知转身时,衣袖刮到枯枝,发出细碎声响。
“什么人?!”
宋观澜身形一僵,从树丛后走出来,微笑行礼:“微臣路过此处,惊扰了殿下和侧妃。”
姜时雪握住灯笼罩子的手微微收紧,又若无其事道:“原来是宋大人。”
四公主好奇道:“宋大人昨日新婚,怎么今日不在府里?”
宋观澜滴水不漏:“有些急事要处理,所以来一趟。”
四公主笑道:“原来如此,就不耽搁大人时间了,大人速速归府吧。”
姜时雪没有说话,只是礼貌颔首。
宋观澜的目光落在姜时雪手中的绢纱罩子上。
罩子里已经放进去不少萤火虫,此时光影明明暗暗,
朦胧好看。
他表情柔和下来:“侧妃手中的萤火虫灯笼……很是别致。”
话毕,他拱手行礼:“微臣先行告退。”
“宋大人!”
姜时雪忽然唤住他。
宋观澜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灯笼的光影在她眼瞳中倒映出一圈温柔的光弧,似是明月坠入其中。
姜时雪带着笑意,真挚地说:“这盏灯笼送给宋大人和郡主,愿你们琴瑟和鸣,共赴白首。”
宋观澜的喉头忽然变得极为干涩。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伸出手,接过灯笼。
他的嗓音变得不似自己,像是树上将死的蝉,尖锐又沙哑:“微臣……谢过侧妃。”
宋观澜一路抱着灯笼回了宋府。
临近之时,他忽然叫车夫停下。
片刻后,萤火虫从马车里飞出,向着黑沉如墨的天际飞去,四散如星。
宋观澜目送萤火虫消失,垂眸看向怀中灯笼,对车夫说:“走吧。”
祁听晚在府里等了一整日,火气极大,又听下人说宋观澜回府就去了书房,怒气冲冲带着人找了过去。
小厮却却将她挡在门外:“郡主,大人已经歇下了。”
祁听晚一脚踹在门上:“宋观澜!你凭什么这么待我!信不信我告到圣上那去,叫他砍了你的脑袋!”
门忽然被拉开了。
宋观澜披着一件外衫,眼神很冷:“我一早就知会过郡主,这桩婚事,是你勉强来的。”
不知为何,祁听晚看着眼前浑身冰冷的宋观澜,心底再度涌起害怕的感觉。
但她又怎么会退让,于是她梗着脖子道:“昨夜才碰了我,今夜就将我拒之门外,有你这样做夫君的吗?”
宋观澜淡淡道:“郡主到宋府来,出入皆可随你心意,想回端王府亦可。”
他说完便将门关上。
祁听晚吃了个闭门羹,气得想要破口大骂,恨不能扭头就跑回端王府。
但想起母妃责备的眼神,父王病得昏昏沉沉却依然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自作主张,还有王兄不赞成的表情……
她又退缩了。
若是才成婚便只身跑回去,岂不是叫所有人都看轻她?!
男人都是食髓知味的东西,难道是她昨夜表现不够好?
祁听晚气得牙痒,重重跺了跺脚,把近身侍女叫过来,低声交代。
祁听晚命人去寻了一些药来,但她到底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实在拉不下脸来用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