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两步,离薛天守更近了一些,然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两天,”
薛天守猛地转过头来瞪着她,她改口:“一天,我再呆一天,怎么也让我听听医生怎么说,”
薛天守出手了,段焉的脖子被他掐在了掌中。
她眉头一皱,本能地去掰他的手,却不使劲,双手只是轻轻地覆在了他掐人的手上,像是在顾念着他的伤:“命是你的,你想要就拿去。”
汹涌的情感涌向薛天守,他憋得眼睛都红了,狠狠地甩开她,指着门口说:“滚!”
太过激动地嘶吼后,薛天守开始咳,气管与喉咙的震动牵动了全身,他的五脏六肺开始疼。
看到薛天守呈现出病痛的样子,段焉赶紧无措后退:“我滚,你别着急。”
她借着这个顺理成章离场的机会,转身离开了病房。还不忘做戏做全套,帮他叫了医生。
出了医院,叫了车舰,直接奔向英山公馆。段焉一口气上到三楼,连电梯都没等,进到屋里,就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时,她想好了,不管是她自己的,还是薛天守给的,她都带走。别回头不知哪件旧物让他再想起她来,节外生枝。
收拾好,段焉还仔细检查了一遍,吸取之前的教训,这次她连个发圈都没留下,可以说是把她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全都抹除得干干净净。
提着行李出去,发现仆役长已在等她,显然是接到了薛天守的命令。
“车舰已备好,这就送您下山。”仆役长永远是这副礼貌且严肃的面孔。
段焉没矫情,谢过后上了车舰。司机是薛天守所有司机中的一位,段焉有印象。
对方问她要目的地,段焉早想好了,以前任何一个旧址她都不去,她要直接去住宾馆。
还没出北区的路上,段焉就接到了奥朗的来电,他冷冷地道:“上将让我转告,您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去找楼克,这是命令。”
公事公办的口气说完后,他压低声音,以他自己的口吻道:“你若为他好,就别违抗。”
段焉:“好。”
她疯了才会去找楼克,她连落脚地都不敢选老师给了她钥匙的旧楼,也不敢回下西区的老房,就是怕勾起薛天守不好的记忆点。
这一路上段焉的脑子转得飞快,从薛天守与她说出那个“滚”字开始,她的精神与大脑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崩与高速运转的状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段焉隐隐约约明白薛天守为什么这么做,他快要陷进去了,或者说他已经深陷,在还能自拨的时候,他在努力地进行自救。
他会成功吗?段焉没有把握。她不能把命运交到薛天守的自制力上。
司机把她送到中南区,段焉找好宾馆,放好行李后,一下子坐在床上。
明明大脑已在超负荷运转,但她不觉得累,也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她打开与少帝联络用的真的加密频道,接通了少帝。
段焉把此事的经过简单与少帝叙述了一遍,少帝意外过后,却又觉得并不意外。
他只一个评价:“呵,他终于意识到了。该恭喜你吗,他爱上你了。”
段焉从胳膊到脖子逐一起着鸡皮疙瘩,只感到恶寒。原来被厌恨的人喜欢是这种感觉。
“说正事,你之后打算怎么做?”少帝语气变得严肃。
段焉:“我想再等等,如果他反悔了,计划继续。但他向来强大,如果他这次战胜了自我,我想坦诚地与您谈一谈。”
少帝笑了一下:“你虽不敢信他,但你终归抱了希望。说吧,我要听真话。”
段焉不是信任少帝,只是就算他们不再坐一条船,少帝也知道她永远不可能站在薛天守那一边。
“如果薛天守没反悔,我将不再有机会参与这个计划,我想离开,永远不回来。”这就是段焉燃起的新的希望。
少帝叹息一声:“我这人做事不像薛天守那样狠绝,但也向来霸道自私,可我竟然不敢得罪你,怕强迫了你,你回头弄死他的时候,再顺手给我来一下,你是有这个本事的。”
“少帝,我,”
“别急着否认,我能找你合作这么大的事,是对你进行过全方面评估的,我知道你的性格为人,了解你的能力,也见识过你的胆识。所以,我也不忍,不忍你放掉唯一能逃走的机会。去吧,按你想的,去找出路吧。”
“我跟他的争斗是长久的,我那位颇得我父亲看重的小叔也卷了进来,我不急了,后面且有好戏看呢。”
段焉:“谢谢。”
少帝:“你想去哪?用我给你安排吗?毕竟只凭你自己恐怕走不了吧。”
段焉:“我要去的星球,必须是与圣陨有时差的地方,凭我自己当然做不到。但您不要出手,薛天守不反悔还好,如果他出尔反尔,我离开一事若让他知道有您的手笔,他没有办法再装成不知你我联盟的事,我们的计划也没办法再进行下去,还是稳妥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