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揉乱她的头发，“不会。”

芳芳再次看向迟暮身边的傅今远，对方沉默不语，她还是隐约的犯怵，但知道傅今远也是个好人。

来到医院已经是晚上九点，老人家睡着了。

和主治医生交流过，是脖子上长了个肿瘤，还好，良性，做手术没太大风险。

走廊里，傅今远拨通了一个电话，他在这方面认识一位专家。

顺便办转院，将老人家送到傅氏旗下的医院接受治疗，费用全免。

走出医院时。

迟暮牵着的手很暖，他仰着脸，睫毛眨动，“傅先生你人真好。”

记不清是第几次被发好人卡，他也习惯了，眼眸晦暗地弯下身在迟暮的唇上亲了一口。

刚想加深这个吻。

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看见他俩亲吻后，停住。

迟暮脸色涨红一片，急忙站直身体。

“芳芳，是出什么事了？”

小姑娘追了出来，跑得太急还在喘气。

她犹豫不定望向迟暮身边的人，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冰冷，唯独面对迟暮时才有温柔。

芳芳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不安，她揪着衣角，双脚不安地抖动。

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看着傅今远，“谢谢你。”

她的声音微弱带着明显的颤抖。

“谢谢，大哥哥帮忙，才能让我奶奶能顺利接受治疗我真的特别感激你们。”

芳芳断断续续把话说完，眼睛有点红，她到这一刻再次确定，有的人只是面色冷淡，但心地善良。

傅今远的手掌被迟暮拉着摇动，他本来没打算回应，举手之劳而已。

沉默了片刻，他薄唇轻启：“没事。”声音依旧淡漠，却少了几分疏离感。

后面的几天，傅今远照常回公司上班。

迟暮刚学会开车，还意犹未尽，他带着芳芳在周边自驾游玩了一段时间。

游乐园，吃美食，小孩子喜欢的都带她玩了一遍。

听到芳芳的笑声，恍恍惚惚，迟暮觉得仿佛在养小时候的自己。

这一刹那，迟暮明白，难怪他第一次看见芳芳那双纯粹懵懂的眼眸时会觉得心疼。

和小时候的他很像

直到芳芳奶奶的手术做完，非常顺利，可以出院回去。

傍晚的车站，站满了送别的人，迟暮就在其中。

他给她们俩买了最后两张车票。

村子偏僻，不通高铁和火车，只有大巴车能抵达。

老人家向他道谢，迟暮和她们聊了一会，太冷，帮忙把人扶着上去。

还叮嘱芳芳，“待会儿别坐过站了。”

小姑娘乖乖扶着自己的奶奶，表情严肃地点头，“我不会把奶奶弄丢的，我保证。”

车上人听到稚嫩的话语，纷纷笑了起来，表示自己也会帮忙留意芳芳她们要下的站台。

大巴车发动，迟暮下车。

看见轮胎碾在积雪里，已经是冬末，吹来的冷风，寒冷刺骨。

脖颈处松开的围巾被人拢紧，迟暮偏过头瞧。

是傅今远，长款的羽绒服在他身上丝毫不显得臃肿，眉目浅淡。

迟暮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记得傅今远说要加班来着。

他思索间被人抱住，后背陷入温暖的胸膛中。

玻璃窗上的“叩叩”声，迟暮仰头，芳芳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脸颊挤得变形。

和他们挥手送别。

“哥哥，大哥哥拜拜，你们要永远在一起。”

“等我长大以后再来找你们。”

小孩子的话直白又淳朴。

迟暮看着大巴车缓缓启动，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从来都不喜欢离别，他有轻微的分离焦虑症。

回想起这段时间和芳芳玩得开心，冷不丁分开，心里有点舍不得。

他的手被人牵住。

“我们去旅游。”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拽出。

傅今远点开手机，搜出网上的照片，巍峨的雪山跃然眼前，磅礴冷峻的美顿时像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迟暮。

好漂亮。

“傅先生你工作那么忙，这趟旅行会耽误很多。”

对上迟暮忐忑不定的眼，傅今远走在他的右侧，将风挡住。

平静回答：“适当放松，总不能一直工作。”

在车上，迟暮听见傅今远给梁森打电话，把接下来大半个月的工作都处妥当。

半夜，傅今远醒来，准备去客厅接水。

路过次卧，里面的灯亮着，已经是半夜一点。

他轻敲门，“还没睡？”

没有回应，推门进去，桌上趴着一团人影，裹着厚实的毯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迟暮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