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太后脸色骤白:“你——”
“不妨告诉你。”宁晏礼道:“阳华早在和亲仪仗出发前,便已被诛杀。而李鳌,今晚的司马门,就是他的墓冢。”
“奸佞……逆贼!”陈太后歇斯底里地挣扎怒骂着,但白绫很快就绕上她的脖颈。
宁晏礼漠然颔首,黑甲士卒见此立即将白绫两端拉紧。
嘶声的谩骂渐渐变成竭力的呼救与求饶,看着陈太后逐渐青紫的面庞,以及凸起的眼珠,宁晏礼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少顷,转身离去。
他走出长寿殿,风将大氅吹得猎猎作响。
钱福迎了上来:“百官已候在太极殿内,殿门落锁,只待大人前去主持大局。另外,探子来报,淮南王府的轻骑已至近郊。”
终于又到了这一步。
锦靴踏过薄薄一层积雪,宁晏礼望向太极殿的飞檐,漆黑的眼眸平静无波,淡声说道:“鸣丧钟。”。
霍府前院,地上的雪已被集聚的侍卫和下人踩化。
一众男丁听青鸾之令,个个手持火把,直将黑夜照如白昼。
霍远山和霍长玉不在府中,一连数日的戒严已叫人心惶然。
而眼下正是深夜,突然天降异雪,院外又频频有喧杂的甲胄声路过,更让府中下人们惴惴不安。
好在青鸾虽是女郎,但却是个能拿事的,且府外还有黑甲军守卫,这才叫众人没有当即乱了手脚。
良久,缙云终于探得消息回来。
青鸾仔细询问才知,外面的骚动是因宫中有诏,传京中五品以上官员连夜入朝。
倘若旁人或还对此心存疑窦,但她却清楚得很,此诏定是出自宁晏礼之手。
看这情形,应是李洵崩逝了。
与前世如出一辙,宁晏礼是要以此控制住朝臣,同时引淮南王府父子入京。
正思忖着,忽而有一道苍辽的钟声划破长夜。
青鸾神色微滞,与缙云相视一眼。
年纪较小的侍婢还不懂这钟声的意味,只是看着其他人陡变的脸色,愈加发慌。
接着便是第二道钟声传来。街上的甲胄声也安静下去,只剩下静谧的飞雪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在最后一道钟声敲响前,青鸾拢了拢肩上的绒氅,命下人去套上马鞍。
缙云上前伏手:“大人已安排陆给事中来接女史入宫,女史何不再等等?”
青鸾攥紧了手中的桃木簪:“这钟声不止我们,李鳌与李慕凌父子二人自然也听得真切。”
缙云听得明白,淮南王府已暗将兵马囤扎在近郊,国丧的消息一出,他们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趁乱入城“勤王”。
“将府中的红绸尽数摘下,换成孝布。”青鸾抓起马鞭,边走边吩咐着:“我走之后,插牢府门,非伯父兄长归来,断不可轻易为人开门。”
府中下人听她要在此时外出,纷纷劝阻,却在这时,忽而传来清脆的叩门声。
青鸾心下一凛。莫不是陆羡来了?
她向门前的侍卫使了个眼神,缙云同时上前探去。
“府中女郎可在?”门外传来一个老叟的声音。
缙云面露狐疑,回头向青鸾看了一眼。青鸾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抬了抬下巴示意下人应声。
府中管事旋即上前,回道:“何人叫门?”
门外很快又道:“老叟是陆府的下人。外面乱了,小郎君担心大将军和霍大人不在府上,女郎忧惧,特命我带人前来相护。”
府中管事一听是陆府的人,又是未来姑爷派来的人,当即松了口气,就要前去开门,却被青鸾眼疾手快一把拽住。
“女郎?”老管事不解道。
青鸾蹙起柳眉,轻摇了摇头。
老管事一愣,反应过来,心下大惊:难不成有诈?
随后便学着青鸾口型比出的话,应道:“多谢陆府好意,然我家女郎已经歇下了,府中又有大将军安排的侍卫,便不劳贵府费心了。”
此番回绝滴水不漏,门外果然停顿许久。
青鸾悄声上前,眯眼循着门缝看去,只见霍府门前明晃晃的尽是火把,地面血泊里横七竖八倒着原本守在门外的侍卫,周遭围着足有三四十个人高马大的黑衣壮汉,个个身形精悍,看着不像家仆,倒似训练有素的兵卒。
单就眼前来看,府中尚有宁晏礼安排的侍卫和黑甲军,门外这些人倒不足为惧,只是这仅是在明处的,既然对方有备而来,怕是还有后手。
青鸾再往侧旁一望,瞧见那些人身后停着一驾马车。
车下站着一个花白鬓发的老叟,像是正与马车里的人商议着什么。
看着那老叟的侧影,青鸾一眼认出,那是陆彦的心腹张叟。
陆彦应已被宁晏礼召入宫中,料想此刻马车上的人,该是陆眺。他大约是想将她骗去擒住,以此威胁霍远山,控制霍家的兵马。
青鸾收回视线,心下悄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