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柔软的肉里,带来清晰的痛感,才勉强压住喉咙口涌起的酸胀和窒息感。
她只能含糊地:“嗯……”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华子的声音忽然带上了点关切:“咦?声音怎么还是这么哑?感冒了吗?”那声音里纯粹的担忧,如同最纯粹的阳光,却偏偏照在爱子满是污泥的心田上。
姐姐温柔的话语在昨夜持续数小时、直至凌晨的激烈情潮呻吟和哭泣哀求映衬下,显得如此讽刺!
她的嗓子根本就是因为那无数声被肏弄到崩溃边缘的尖叫和淫浪的京都腔求饶而彻底嘶哑!
“……没…大概是有点受凉……”爱子用尽全力压制声音里的颤抖和堵塞,“可能……换水土……有点疲劳……”每一个字都在灼烧她的良知。
“哦……”华子似乎没听出异常,只是语调一转,带上了一丝小小的探寻和不易察觉的轻快,“不过呢,我总觉得……爱子你今天讲话,虽然嗓子哑点,但声音里…感觉反而比昨天早上在电话里好一点?怎么说呢……好像放松了一点点?语气里透着你以前在家做点心给我吃时那种……小小的开心的调子?”
“有事情让你高兴?”
“……”
像是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了她,爱子瞬间僵直!
阳台上清冷的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但此刻灼热的温度却从心脏深处轰然炸开!
脑海中同时浮现出昨天傍晚矮桌前男人看向桌上简单料理时那惊艳满足的坦率眼神、那句“这就是价值啊!”的直白话语,也交错着昨夜她被按在厨房地板上、沙发上、卫生间冰冷的瓷砖上时,慎在她耳边带着笑意喘息的灼热话语:
“扭屁股!再扭!你的里面真紧……你这欠操的淫荡屁股……”
“含深点!喉咙比你姐的深……嘶……真能吸……”
“射进来!说‘想要大哥哥的种子’!华子可比你坦率多了……”
那被蹂躏践踏自尊带来的屈辱感、那第一次被能和姐姐相提并论的隐秘快感……还有那一点点、被除了姐姐之外的另一个人,仅仅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在家族长辈眼中“无用”的厨房才能而由衷肯定的小小喜悦……
这些截然相反、激烈冲撞的情绪,如同滚沸的岩浆和冰冷的雪水在爱子的胸臆间纠缠、炸裂!
“……没什么……”爱子飞快地应着,声音细弱游丝,带着一点想要快点结束的仓皇,“就是……觉得姐姐一直很关心我……谢谢姐姐……”
短暂的沉默后,华子柔声叮嘱了几句‘好好照顾自己’‘多吃饭’‘有事打电话’,便体贴地挂了线。
喀哒。
听筒里忙音响起的一刹那,爱子紧绷的脊梁像是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彻底地滑坐下去。
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抵着裹在毯子里的臀部。
她蜷缩起来,双臂抱着屈起的膝盖,仿佛这样能抵御心底奔涌出的巨大浪潮。下巴抵在膝头,整张脸深深埋进了蜷曲的臂弯和厚实的毛毯褶皱里。
四方华子。
姐姐。
华子的声音像温暖的阳光一样明媚,但爱子只觉得这光芒刺眼灼人。
对她而言,华子不仅仅是太阳,更是照出她自身贫瘠投影的镜子。
从小到大在那崇尚力量的退魔师家庭里,她始终是那片不被注意的灰暗。
姐姐…是天才。
真正的、光芒万丈的那种。
四方家源自土御门分家,血脉里本该流淌着足以拔除污秽的灵力。
但爱子,似乎完全被上天忽略。
她的灵力稀薄得可怜,如同快要熄灭的蜡烛,在四方家世代传承的冰系咒术面前,她那点微弱的寒气连杯水都难以凝结。
剑术课上更是难堪,招式步伐生涩笨拙,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居合术——那拔刀一瞬间的快准狠,是黑暗中独自磨练了无数次才换来的小小骄傲。
可这骄傲在华子九岁便能熟练运用家族传下、即使父亲也需数十年修为方能掌握的顶级冰封咒术(将庭院中的溪流瞬息冻为精妙冰雕)的光环下,渺小如萤火。
学业同样如此。
高中三年拼尽全力,日日苦读,才终于挤进明央大学的文学部。
这固然是不错的成绩……可想想华子,轻而易举便踏入那无数人仰望的顶尖学府,京都大学的门楣。
姐姐的存在就像一座无形的山。
华子对她却真的很好。
从爱子记事起,姐姐就从来没嘲笑过她的弱小。
她总是微笑着,会在她闷头练习居合术而关节红肿时递来药膏,在她独自坐在廊下发呆时走过来,揉揉她的头:“爱子今天拔刀的声音很好听呢。”
那双手也是温暖的。
可正是这份毫无察觉的温柔,更让爱子痛苦。
她无法讨厌阳光,却又无法承受光线下自己那灰暗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