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朝廷不好明面上做,商人却能另辟蹊径。事实上,最大的商队,都在国君手里。
林染若有所思。
临近考棚,两人不好再聊,结束了话题。
接连三天,每天都有因为下雨打湿了卷子,或是没写完题目的考生破防。
而林染,除了最后一天,因为风向变来变去,有两个小时不能写题。另外两天,下雨都对她的考试没甚影响。
但,最后一天考的是算学,她十分自信,在场没一个会比她答得好。
不过,即便如此,林染也不能确定,自己一定能通过。
真正学识好的那帮优等生,受下雨天气影响并不大。像谢韵仪和易天赐,她俩次次都早早写完了卷子。
这两姑娘还很是庆幸,因为下雨,凉快了不少,在考棚枯坐的时间不那么难捱。
最后一场考完,考生们像是被妖精吸干了元气,放眼望去,垂头丧气的一大片。
林染三人在其中,像是鸡群里昂首挺胸的大白鹅,精神抖擞。
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
三人提着考篮,背着背篓,直奔香满楼。一路上引来频频侧目,香满楼的伙计们,差点以为她们是被雨水淋湿了卷子的考生,悲极,来暴食花银子消愁了。
吃饱喝足,三人去逛晚集。
桃子杏子李子和梨,每样买一篮回家,一边侃大天,一边吃。
前几天肯定是生吃了梨,其它三样也吃了不少,才肚子不舒服,这次梨子留着煮水喝。
别的考生最后一科考完,回家吃饭都顾不上,倒头就睡。林染她们仨,一点睡意都没有。
谢韵仪喂完小栗子和黑云黑羽,嘴里啃着桃,兴致勃勃的问:天赐,你对云州府熟不熟?咱们接下来这几天,痛痛快快的玩。
西郊的荷花池,可以泛舟采莲子。北边的玉皇山,这会景色不错。易天赐想了想,除此之外,去茶楼听戏也不错。
她摊了摊手,无奈道:我虽然年年来云州府,但游湖落水,爬山摔断腿,听戏被茶杯砸到,后面就很少出门了。
谢韵仪同情的看着这可怜的娃:那咱们就,游湖爬山听戏都先玩一遍,阿染,你说怎么样?
林染不想去。大夏天的跑出去晒,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才会干的傻事。
她现在是年轻人,精力也旺盛,但不想犯傻。
被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了一刻钟,林染还是败下阵来:你们去准备出门要带的水和食物。
易天赐欢快的叫一声,噔噔噔跑出门,我去买几个装水的葫芦回来。
她们这几天进考场,都是拿竹筒装水,方便打开盖子,给衙役检查。但竹筒装不了多少水,还容易撒出来,不如葫芦好用。
有芥子空间真好!谢韵仪朝林染伸手,我想吃栗子糕。
她俩之前进山,渴了都是林染直接拿碗倒水出来喝,完全没想到用葫芦装水。
林染拿出两块栗子糕给她:上山危险,不带天赐。
很突兀的一句话,谢韵仪立刻弯了眉眼,栗子糕甜到心里去了。
栗子糕快要吃完了。林染见她吃得开心,我给你做绿豆糕。
谢韵仪立刻道:那咱们现在就去买绿豆!正好带小栗子和黑云黑羽出门走走。
天色暗了下来,若是在柳树村,这会家家户户正在喊孩子们回家睡觉,府城仍是人声鼎沸。
谢韵仪坐在板车上,撸着趴在她脚边的黑云黑羽。她看向前面林染赶车的背影,眼眸里的温柔,像是月色下的湖面,轻轻的荡起涟漪。
林染买了一百五十斤的绿豆。柳树村家里的绿豆应该吃完了,多的正好带回去。
还有菜籽油,上次炸肉干用得没多少了,过几天回家,还得再炸一次。
稻米也需要再买一些,天太热,懒得做馍馍,直接蒸米饭省事。
回来路上,林染见路边有老婆婆在卖凤仙花,她连忙停下驴车:你这凤仙花是自己种的么?怎么卖?种子卖不卖?
老婆婆慢吞吞的说:自己种的,你买回去种下,很好活。三株能涂四五次指甲,只要十五文。种子今年的还没成熟,我去年留的还有一百来颗,可以匀五十颗给你,十文钱。
林染:你家里还有多少株?
老婆婆:我就在院子里种了一些,还剩二十来株。
林染:我都要了。
老婆婆大喜,一骨碌爬起来,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深了:我家就在前面巷子里,我带你们过去,一会就能挖出来。
这凤仙花,是她种来给孙女们染指甲的。种了好多年,孙女们越来越忙,这两个月都没来看她。
眼瞅着凤仙花都要开败了,她挖了五株出来卖。一个傍晚,就卖出去两株。
这两姑娘不是府城口音,一看就是来赶考的学子。这会叫她俩走了,剩下的二十几株卖给谁去?
老婆婆坐上驴车指路,十分钟后,小栗子在一个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