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的踢了下石子:“赵平那小子,肯定花言巧语哄人了。”
“冬麦长的漂亮,人又善良温和。被人喜欢上很正常。”
“我明天回趟家,老头老太太肯定不乐意。”
婚姻大事肯定得父母知道,意晚作为嫂子的没多说。给小姑子做主的一直都是李成林,长兄如父他来费心吧。该说的他已经说过,听不听的也没办法。
翌日李成林回李家,都是一个大队的知根知底,一说赵平,原以为父母会坚决反对,结果他爹居然没发火。
“你自己的婚姻事儿,你非要嫁我也不拦着。我也不多要,一百的彩礼,他拿来我给你们典礼。”
李老太居然跟着点头,跟老头子一样的态度。拿彩礼来,她愿意嫁就嫁,他们不干涉。
“爹,他家穷成那样,哪来的一百块彩礼。”
“那我不管。一百块都拿不出来,借都借不来。他娶什么媳妇,传什么宗接什么代。”
李冬麦眼眶通红,望着二哥满目恳求。事情一时间没定下来,她跟着二哥回了二哥家。
“二哥、你帮帮我好吗?”
“怎么帮?”
他今年还倒欠大队小一百呢,吃软饭绝对不可以拖家带口,这是他的原则。他媳妇的钱是他媳妇的,想用啊不可以。
“……”李冬麦沉默了,她脑子一团乱麻,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女子结婚男方家付彩礼,多少辈子的习俗。父母占着理。可赵家她知道,哪有钱啊。
事缓则圆,李成林没有急切的逼迫她做什么决定。事情先放在了这里,但不许她再去赵家。男未婚女未嫁,时间久了闲话刹不住。
赵平真喜欢他妹妹,那拿出点儿诚意来。女孩子不能上赶着,会被看轻。他也去打听下赵平他娘到底什么病。
李冬麦倒是听话,二哥不让去她就没再去。“之前是他娘手腕有毛病没法上鞋,我去帮忙的。其实我想过拿回家……又怕……”
“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具体的事宜,等开春了再说。”
李冬麦默默点头。父母要一百块彩礼,根本不在意她嫁过去怎么生活。二哥二嫂是真心为她好,怕她嫁过去吃苦,她都明白。但她真的不怕吃苦,俩人只要齐心协力,穷苦是没根的,日子会好的。
她听话在家,一天天的做家务做针线。嘴上不多说,但眉宇间都是愁绪。一百块啊,他上哪儿弄去?
意晚对此没再多言,总感觉赵平这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是原文中出现过,但具体的却没有。现在来看他是作坊里负责技术的,难道是李成林的左膀右臂?
事情就这么冷了下来,李成林看她听话也没再多说什么。地里虽然没活,但他却闲不下来。不是公社开会就是县里开会,要么大队谁家办事,分家,一天天的总不在家。
但他早晚都会将柴劈好水挑够,晚上最晚九点半肯定回来。不管谁叫喝酒什么的,一律到九点打住。
“闺女小,太晚了怕带回去脏东西。”
“支书,你还信这个啊?”
“孩子小,谨慎些总没坏处。本来就晚上哭闹我摸不着头脑,再弄出什么毛病来可怎么好。”
“是。我家孩子小的时候也老哭,半夜哭的人心烦。我后来都是一个人在量房睡的,吵死个人。”
这时期的农村,老爷们带孩子那实属稀罕事儿。李成林也不多说,反正到点了就赶快回家。
他一天天的不在家吃饭,月底口粮剩不少。李冬麦知道赵平把一部分口粮给母亲换了药,根本吃不饱饭。可她也牢记二哥的话,女孩子不可以太上赶着。吃里扒外就更不可以。
“二嫂,我挖了荠菜,晚上吃荠菜窝窝吧。”
“行。”
晚上都有干粮,这生活水平已经非常好。荠菜馅儿的窝窝,李冬麦手艺好蒸的非常松软。
随着天气一天天转暖,漾漾学会了翻身。小家伙从刚开始的费力翻过来,到如今已经能在炕上打滚。
意晚奶水好,闺女吃的肉乎乎的。刚出生时红彤彤的小脸,如今白嫩嫩豆腐一样。大眼睛咕噜噜的灵动,开始认人了。除了爸爸妈妈和姑姑,谁抱都不行。
“漾漾,叫妈妈。”
“闺女,喊爸爸。”
快到清明了,地里开始干活,社员们开始正式上工。晚上两口子在炕上逗闺女,小家伙一会儿翻到爸爸这儿,一下又朝着妈妈那儿翻。
“冬麦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她要非嫁我只能帮她。不过不是现在。一年时间吧,到年底如果他俩依旧不变,赵平得拿出诚意来。媳妇那么容易得到手,容易不珍惜。他把老母亲放在第一位,但绝不能把冬麦排在最后。”
意晚默默不语,这男人心思真的很细。考虑各种现实问题,还会从人性的角度衡量。赵平长相不错还有技术,冬麦真嫁给他,就算是苦也不会太长。等土改后很快就能翻身。
“媳妇、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