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佳佳点点头,和老太太一起回屋睡了。
邱秋戳戳褚辰,让他快去洗澡。
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这雨一下就是大半月。
又湿又潮,水汽散不出去,卫生间的墙壁上天天渗出一层水来,空气好似一团水汽,黏黏糊糊的,衣服、被褥潮潮的泛着股味儿。
公寓楼下,都快积水成塘了。
褚辰、老太太、昭昭、青丫出门,必是打着伞,穿着橡胶雨靴,太阳偶尔抽空露个脸,乌云一会儿就来遮,黑沉沉的,白天家里一直开着灯。
七月初,雨一停,酷暑立马来临,天天气温直逼三十五度左右,电扇呼呼地转,一动还是汗流浃背。
邱秋跟青丫忙活着,打开箱子,晒霉。
昭昭乐疯了,一放学,便往晒的被子、床单、大衣下面钻,咯咯的笑声不见停。
褚辰七月八号期末考,天天熬到十二点才睡。
邱秋的假期结束,带着青丫和航航去上班。
怕青丫在办公室里待不住,邱秋将两人送去了托儿所,定好时间,到点她过去喂奶。
为了上下班方便,邱秋用秦院长给的自行车票,去百货商场提了辆凤凰给褚辰,她骑那辆兰令,为此,还专门学了几天。
邱秋一上班,陈教授就坐不住了,运动中有一部分中药是禁止采购的,如:生马钱子、生川乌、生草乌、生半夏、生南星、洋金花等。还有一部分产量不高,不好买,如天山雪莲、雪菊、红花、罗布麻、肉苁蓉……
现在政策放宽了,他想亲自过去采购。
怕邱秋不放人,陈教授拿着肿瘤科的复查结果来了。
邱秋翻看过他递来的资料,抬手给他号号脉,病情稳定住了,药可以暂时停了:“去哪?去多久?”
女儿报名下乡的地方是新疆,陈教授准备先去那儿找找,“一个月左右吧。”
“你一个人吗?”
“还有小王。”
邱秋不放心地叮嘱道:“一个月后一定要回来,路上能睡则睡,能吃就吃,别累着,别熬夜……”
“知道、知道。”陈教授脸上难掩激动。
邱秋越发担心了,怕他找不到人,失望之下,备受打击,在路上再有个好歹。可这会儿,也不能说什么打击他的话。
“什么时候走?”
“后天一早。”
那还有时间。
陈教授一走,邱秋便写了两道方子去配药房,让他们给她制成丸药,拿蜜蜡封了。
一个是急救,一个是保命。
交代好,邱秋去法学班,接了六位学生去门诊处现场教学(其他学生由别的老师带走了),一起来的还有二姐。
王院长让人给她在门诊大厅的一侧,摆了两张桌子。
一开始没人过来,知道是义诊,才有一位头疼、恶心想吐的大爷试探地坐在了邱秋对面:“姑娘,你毕业了吗?”
宋云朵“噗呲”乐了,“大爷,这是我们老师。”
“啊,老师?”大爷忍着身体的不适,狐疑道,“这么小……”
“大爷,我自小学医。”邱秋说着点点了脉枕,示意他把手腕放上去。
大爷将信将疑地将手放在脉枕上,邱秋看看他的面相,便知道中暑了,没理面相上的诊断,伸手把脉,片刻收回手,让宋云朵、秋华、张磊等人挨个儿号一下脉。
法学班的学生,要么是自小跟着家中长辈学习中医,要么就是66年或是70年之前中医药学校毕业的。
中暑,不用把脉,就有几人看出来了。
一号脉更肯定了。
只有张磊和一位叫庄兴言的,号过脉,蹲下挽起大爷的左裤腿查看他的膝关节和小腿。
膝关节红肿发热,小腿弥漫性肿胀,按一下,大爷痛得直咧嘴。
“大爷,你小便是不是发黄?平时可有感到口干、口苦,烦躁不安?”
大爷一一回答。
“邱老师,”张磊道,“大爷除了中暑,还患有痛风。”
庄兴言点头附和。
邱秋:“看得出大爷患痛风几年吗?”
两人对视一眼,伸手又给大爷号了号脉。
张磊犹豫了一下:“七年多。”
庄兴言肯定道:“十年。”
邱秋看向大爷,“大爷,你痛风有十年了吧?”
“对、对,十年了。药吃了,药膏贴了,针扎了,不管用。”
邱秋让秋华给大爷开瓶藿香正气水,看诊不要钱,拿药就要钱了。
随之又让庄兴言给大爷针灸,并说明,针灸不要钱。
头皮针感觉区下1/3进针,针刺配以伏象下肢行针刺手法,针刺半小时后,大家再看大爷的膝盖和小腿,小腿上的红肿全消,膝盖的红肿缩小一半。
不知谁爆发出一声惊呼,这片区域瞬间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撕毁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