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个。”
中原中也仍然回避她的视线,但还是把书给她找出来了。
杜争玄一看那明显翻过很多遍的书,心就凉了半截了。
无论是外观还是厚度,新练习册和已经做完的练习册都是有差异的。
虽然中原中也的这本保存很好,封面看着还是新的。但要真跟杜争玄那本只翻过一次的摆在一起,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哪本是没写的。
杜争玄脸色很难看,中原中也感觉到了点什么,问她:“你呢?还剩多少?”
杜争玄干脆地说:“我没写。”
“……哈?”中原中也惊讶地看着她,难以置信道,“但假期刚开始的时候,你不是还特地回来了一趟拿了书吗?”
当时杜争玄在老家住得舒服,决定整个假期都不回来时,还专程回来拿了课本卷子之类,其中就包括那本紫皮。
所有书被带到老家放了半个多月,然后又原样被杜争玄背回来了,现在还在她书包里。
杜争玄把那本紫皮掏出来,向中也展示比她脸还干净的内页,理不直气也不壮地问:
“那怎么了?我拿了就一定要写吗?”
中原中也看她,她放下书,叹了口气,说:“我就是不想写……唉,为什么人总是不得不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呢?”
中原中也:“……”
发出这么沉重的感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中也是工作过又来到学校的,在对待很多事情上都是成年人的心态。说归说,他倒也没觉得杜争玄没写作业是什么天大的事。
他把自己的那本递过去,问:“要不要借你看?”
说实话,他敢借,杜争玄还真不太敢抄。
不过她也懒得写,就算是其他人的作业借过来,她也不愿意动笔。
好几百页呢,还有不到两天就开学了,抄得抄到什么时候?
杜争玄婉拒了中也的好意,开始上网搜暑假作业的做旧工艺。
她看得很认真:
首先在手上涂好铅笔灰,抹在新书的侧边。然后把书斜着卷两下、让书有一个整体的大褶皱。最后一步是用湿手去翻页,隔几页翻一下、隔几页翻一下。
如果不放心,还可以隔几页裁掉一张。这样等干了之后,就能得到一本很旧的新书。
杜争玄看视频的时候开的外放,中也在旁边听,越听越觉得步骤严谨得跟造假/钞很类似。
“那个,我回家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杜争玄的注意力全被屏幕视频吸引走了,她还来回拖动进度条,暂停了好几次。边往外走边跟中也道别,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抬起来。
中原中也有点微妙地不爽,他没回应杜争玄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看着对方回了家,他也把门砰地关上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杜争玄都没出门。
中也一直密切关注对面的情况,杜争玄一点动静也没有,从暑假以来还是第一次。他心里实在担心,犹豫犹豫,拿着自己写好的作业去敲了对面的门。
门开的很快,也是杜争玄开的。
中原中也先松了口气,随即又警惕起来。
因为开门的杜争玄身上,有股不正常的酸味。
还不等他开口,杜争玄就先平静道:“我的做旧手法好像失败了。”
她边说边拎起手里的东西展示。
到这时中也才看清,她手里那本体积膨胀,皱得像刚从废品站里翻出来的书,竟然是杜争玄昨天还崭新的作业。
光从外表看,这本书最少使用了一百年。
中也捂着口鼻想。
不光如此,他还发现,这本书就是杜争玄身上酸味的源泉。
“我把碗里的白醋当成水了,”杜争玄说,表情沉痛,“你说从现在晾到明天早上,味能散干净吗?”
中原中也:“……”
他觉得不是气味问题。现在这本书已经旧的很突出了,难保老师不会心生好奇,特地选这本出来看。
中也提出务实的解决方案:“用这本去复印、重写,然后跟老师说最初发的那本丢了。”
杜争玄的表情像天塌了,她看了眼时间:“可是还有16个小时就要去上学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我帮你一起写,行了吧?”
复印本因为是散页装订,所以能做到分给多人同时作业。
杜争玄明显心动了,嘴上还在客气地挣扎:“这不太好吧,多麻烦你、多不好意思呀……”
“是吗,”中原中也现在能读懂她大部分意图了,说,“那我就走——”
“别走,求你帮我一起写吧!拜托了我一个人真的写不完!”
杜争玄滑跪得异常迅速。
其实只要熬个通宵,十六个小时杜争玄还是能写完的。但既然有人帮忙,谁又想熬夜到天亮?
两个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