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华想要挽留她,被闻沫廷陡然喝道:“你给我站住…”
声音震耳欲聋,他随即大步走了过去。
闻静倏然停在原地,随着他身影的逼近,一股压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个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闻静抬起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毫不畏惧闻沫廷带来的压迫感,直面问道:“那你又把我当成什么…女儿吗,从小到大,你有把我当作女儿看待过吗,在你眼里,我恐怕连个外人都不如吧。”
她眼眶含泪,神色愈发激动:“我对闻家而言,本就是个外人,我受了你们的恩情,也感激你们的养育之恩,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自己的人生自由,你和哥哥三番两次拆散我和梦姐,还用她父亲欠下的债当作条件,逼她跟哥哥在一起,我不是不懂,我也不是傻子,她曾是我最爱的人,你们硬生生在我心里剜了一刀,我难道就不会痛吗,我也是人…”
这番近乎宣泄的话,在偌大的客厅里久久回荡,最后一句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不仅让身旁的言语大为震惊,也令不远处的徐梦难掩悲痛。
她自从和闻静分开的那一刻起,她一生的骄傲便已消逝殆尽,故作的高深与坚强,能欺骗别人,骗不了自己。
闻奕琛亦是满脸凝重,其余几人各怀心思,无人为闻静说话。
“你乱说什么…”
闻沫廷双眼怒睁,或许是被她揭露了不堪的过往,伤了他的颜面,他扬起手,便欲给她一巴掌。
闻静挺直脖颈,毫不退缩。
“沫廷,不要…”
陈燕华制止的声音刚落。
眼见那狠厉的巴掌就要落下,陈天保眼疾手快正欲上前帮忙…
谁知站在闻静身侧的言语竟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毫不客气的利落地甩开。
致使闻沫廷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陈燕华忙扶着他,他惊愕地回过头看向言语。
而她冷眼扫视了他以及客厅内除陈燕华、陈天保、吴晨以外的其他人。
她今晚本只是陪闻静走个过场,没想到竟目睹闻静遭受这般欺辱。
她向来冷静处事,可作为一个外人都气愤不已,更何况是长期被排斥、不受待见的闻静。
自她认识她起,她曾经以为她必定是在家人的宠爱呵护中长大,才会那般肆意洒脱,没想到事实却截然相反。
这些人,或许真正真心待闻静的,只有闻母一人,想来实在可悲,被最亲近的人伤害,又有谁能轻易释怀。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不能泄露,以免日后徒生麻烦。
但此刻,闻静最需要的便是她的支持,她绝不能退缩。
“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沫廷质问她。
言语将闻静护在身后,周身散发的霸气令人不容小觑:“我不管你们从前有何恩怨,也不管和谁有怎样的恩情爱意,你们记住,她现在是我的人,无论你们是谁,若再敢欺负她分毫,就别怪我不客气,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不似见面时那般温柔婉约。
她那满含怒气、犹如盯着猎物般的目光,让众人皆为之一震。
所谓恩怨,所指何人,所谓恩情爱意,又指向谁,在场之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她会有勇气如此维护闻静。
吴晨目色深沉的看着这一幕,压抑深重的心绪被侵扰的难以平静。
她们的感情比想象中还要好,她们应该很相爱,否则言言不会说出这番话,那自己的心意又算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们这么说话…”
罗仲缙只当她是虚张声势,长得漂亮又如何,跟了闻静,不过是一路货色。
言语如何不懂他们心中所想,就连闻静都瞧不起,更何况自己。
无权无势,更无钱,确实没有资格和他们叫嚣。
不过,她一直秉承着一个道理,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
早先便留意到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把水果刀,此刻距离较近,她迅速拿起,以极快的速度如飞刀般甩向罗仲缙。
伴随着尖锐的声响,刀子直直地从他耳旁划过,插进了后面的墙面,那爆发的力度之大,可想而知。
这突如其来的惊人举动,着实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罗仲缙呆愣地看向她,面露惊愕之色,若刀子稍稍偏移一点,就直插他的头部。
“我说过的话,绝非空话…罗先生,下次说话还请谨慎些。”
她时常在队里练习,总算有了实践的机会。
站在言语身后的闻静同样吃惊不已。
她明白她是为了维护自己才不得已如此,毕竟担心她暴露真实身份会带来很多麻烦。
即便满心担忧,可在这样的时刻,能有可靠的朋友护着自己,让她感到欣慰不已,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