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频的名字换成陈京观,所有人提到陈京观的时候都唏嘘不已,然后痛骂自己一句昏君。
萧霖能接受世人的嘲讽奚落,但是他不接受陈京观的死和自己有关系。他知道这是在逃避,可他逃了半辈子,只有这一次他头也不回,心甘情愿把自己溺死在了自欺欺人里。
“崔将军,来问陈京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你给个理由我好支走他们。”
副将心虚地跟在崔擎舟身后,崔擎舟的步子停了下来,他看着不远处的敬安山,以及那隐隐约约的东亭军旗。
“我能给你什么理由?反正你不能告诉他们人已经死了,不然你休想从他的广梁经过。我可不想先打一场内战。”
崔擎舟不耐烦地应道,说罢又觉得不妥当,转身拉住要走的副将。
“告诉他们少将军朔州一战受了伤,皇上给他封了僻静院子养伤。”
副将欲言又止地望着崔擎舟,崔擎舟无语地挠了挠头,“那你说,我总不能给他们变出来一个陈京观吧。”
副将只好撇了撇嘴应下了,崔擎舟望着副将渐行渐远的背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管参军,今日的事情你也要如实上报给殿下吗?”
崔擎舟眼前的管墨是崇宁派来的参军,名为参军,实际上是崇宁的眼线,只负责将崔擎舟的一举一动记下来送回盛州。
崔擎舟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怕管墨记些什么,可他不想节外生枝,陈京观生前生后都是崇宁的一块心病。
“这些就不记了,崔将军大可放心,”管墨眉眼弯弯道,“不过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请。”
管墨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人在看着他们,“内战,是不可避免的,崔将军应该比我明白。您方才说您不想打内仗,那可是想好了要怎么站队?”
管墨的眼睛说话时滴溜地转着,他矮小的身材被原本高大又穿着铠甲的崔擎舟罩住,可崔擎舟却像是他躺在地上的影子,只剩了一副皮囊。
“崔将军若是现在答不上来也无所谓,臣不过随口一说,您且去休息吧,”管墨躬腰笑着道,“算日子明日就能到平州,我看太子殿下的信上说等您到了就起兵,那您今日可要好好睡一觉,恐怕接下来十天半个月都没有安生日子了。”
说完管墨朝崔擎舟行礼告退,崔擎舟在原地愣了片刻,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都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他觉得这不当官也不知道打仗竟能有这么多事情,他原以为做了武将只管上阵杀敌就好,如今却发现只要在这官场上,哪里有一块安生地方。
只要有人的地方,那就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崔将军您在这呢,让我好找。”
崔擎舟应声向后转,眼前突然出现的萧祺桓让他忙不迭行了个军礼,“太子殿下。”
萧祺桓走过来拍了拍崔擎舟的肩膀,“走吧,去营部说话。”
崔擎舟侧过身看了萧祺桓一眼,按照自己的安排,他此刻应该在昌安营等着自己,他这样突然变了计划,崔擎舟很难不想到是北梁出了问题。
“您……”
萧祺桓搭在崔擎舟肩上的手若有似无地握了握他的胳膊,只听他小声道:“等等再说。”
崔擎舟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他木木地点头,领着萧祺桓一路到了指挥营。他替萧祺桓掀开帘子,又转身对守在门口的侍卫嘱咐了两句。
“是北梁出事了吗?”
崔擎舟塞好背后的门帘,萧祺桓摇头道:“昌安营的兵就在敬安山后,明日我们打起来他们就从高地下来。”
崔擎舟点了点头,可很快又问道:“明日?我们计划应该是三日后进攻,您是听到什么了吗?”
萧祺桓脸上的表情沉了沉,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道:“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同您先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