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出了,暖暖的,心冷。
&esp;&esp;月光凄寒,湖水凄寒,心亦是一样的凄寒,今夜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沐千寻所无法承受的。
&esp;&esp;盯着那血色越来越淡的湖水,沐千寻甚至想一头扎进去,不做任何挣扎的感觉着湖水灌进她的口鼻,直至她溺亡,该是很痛快的吧。
&esp;&esp;脑海整个放空,用剑柄划动着水面,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离那片狼藉之地,也越来远远。
&esp;&esp;昏厥过去的澹台皓痕,被分尸的鳄鱼群,还有…浅言,都被沐千寻抛在脑后。
&esp;&esp;站在湖泊的对岸,望着四周朦朦胧胧的景色,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裹紧冷冰冰的身子,泪水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esp;&esp;一直走,一直走,漫无目的的走,一直走到了天亮,不远处,是高高筑起的城墙。
&esp;&esp;沐千寻晕晕乎乎的,甚至分不清眼前的场景,是真的,还是幻觉。
&esp;&esp;小腹还是疼,一股股的,抽着疼,沐千寻低头看了一眼被鲜血浸染的衣衫,心中慌。
&esp;&esp;她分不清身上的血迹到底是食人鳄的,还是她腹中的孩子的,她更不敢去摸一下自己的脉搏。
&esp;&esp;她不知道,孩子究竟还在不在她腹中,没了孩子,她到底还能撑多久。
&esp;&esp;突然,她好想好想慕宥宸,想到心都是疼的。
&esp;&esp;没有他,似乎一切都好不起来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跟慕宥宸在一起。
&esp;&esp;生也好,死也好,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够了。
&esp;&esp;突然间了疯的朝着那座城池跑去,没有马匹,就要完全依靠双腿,她往前一步,离他就能越近一步,腹痛便随之加剧一分。
&esp;&esp;抬头望着城墙楼门上陵水郡几个大字,沐千寻的神色微微恍惚,咧嘴一笑,却是苦涩无比。
&esp;&esp;陵水,误打误撞,她竟已经到了陵水的地界了,过了陵水,她就能见到慕宥宸了。
&esp;&esp;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陵水,就是她打定主意,要跨过湖泊,快赶往的陵水!
&esp;&esp;“什么人!”
&esp;&esp;城楼上守着一排守卫,此刻正搭着弓箭对着她,似乎只要她言辞稍有不慎,就会将她乱箭射死在城下。
&esp;&esp;陵水临近呼延部落,只要呼延部落的所有防线都破了,接下来就该轮着陵水了,呼延部落灭亡是迟早的事,他们这般草木皆兵也是无可厚非的。
&esp;&esp;她倒是不怕区区几只乱箭,她只是没有功夫和他们纠缠,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拔高了声儿:
&esp;&esp;“我乃郡主,让你们的郡守快快来见!”
&esp;&esp;“何以为证?”
&esp;&esp;“玉佩为证!”
&esp;&esp;沐千寻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城下,衣衫凌乱,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利落的打着守卫的纠缠。
&esp;&esp;不管她这个郡主是真是假,城中也没有收到哪位郡主要到陵水的消息,陵水的郡守来的还是够快。
&esp;&esp;不管沐千寻是不是真的郡主,只要有玉佩在手,郡守都没有由头不放她入城,这般特殊的时期,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差错。
&esp;&esp;入了城,换了干净的衣衫,找了城中最好的巫医,郡守便已经派人备好了马匹干粮,马是最好的,干粮是最精致的。
&esp;&esp;跨坐在马背上,对着陵水郡的南门,沐千寻一脸恬静,在众人的注视下,扬鞭远去。
&esp;&esp;在城中待了不足两个时辰,说了不过五句话,留给陵水城中众人的,只有一头的雾水,和一道潇洒的背影。
&esp;&esp;沐千寻的嘴角带着笑,在冷冷的眸色的映衬下,显得颇为僵硬。
&esp;&esp;还好,孩子还在,巫医告诉她,是动了胎气,是功力使然,随时有小产的危险,近日不能再催动内力。
&esp;&esp;不用巫医一遍遍的嘱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到处奔波走动,而是应该卧床静养。
&esp;&esp;可是,她做不到的,她现在必须要去找慕宥宸,她已经没有什么好不舍得失去的了,就只剩慕宥宸了。
&esp;&esp;是浅言用命,换了她这条命,所以,她必须用这条命去找慕宥宸,告诫自己,一刻,也不许耽误。
&esp;&esp;至于孩子……就听天由命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她也绝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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