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她,也没有带你祭拜过她,一方面是我心里从未对她真正释怀过,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她,哪怕是唐少宇也只当她是因病去世。另一方面,”
傅景川轻吐了口气,看向时漾,“世人固有印象里,都认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我们之间也不是因为爱情结的婚,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就仓促进入了婚姻,后来连唯一能维系我们婚姻的孩子也不幸离开,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在意这些事,并因此先入为主地代入我们婚姻,所以私心里我是希望等我们的婚姻足够稳固的时侯再去和你说这些旧事,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会突然离了婚,没有一点点预兆。
“对不起,我……”时漾本能道歉,她不知道这些旧事。
她想起去年在她大学导师凌振东儿子公司的剪彩仪式上,唐少宇突然和她说起傅景川亲妈时她的震惊和意外,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方万晴不是傅景川亲妈。
她嫁给傅景川两年,才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不是傅景川亲妈,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他不想和她长久走下去,也可能是他心里不认可她这个妻子,所以他才没刻意去提起。
后来傅景川从唐少宇那儿得知她知道了这个事,其实是有特地打电话过来和她解释,当时的他在电话里欲又止,还未及解释,他在工地就出了事,她匆忙过去找他,这个事后来也就没机会再提。
“和你没关系,是我顾虑太多,给你造成了误解。”傅景川说,黑眸看着她,“我后来常常想,如果以前我们之间相互坦诚一些,我们之间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但后来又转念一想,其实我们之间最根本的问题从来就不是坦不坦诚的问题,而是对彼此的患得患失,没有感情基础就变成了最大的问题。”
“你曾经说你对我太过在意,会在意自已在我面前的形象,会担心自已让得不够好,我又何尝不是。”傅景川说,“我们不是正常意义的结婚,我见过不是因为爱情结婚的婚姻是什么样子,他们连有孩子都走不下去,更何况是我们,可惜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患得患失就是爱情。”
时漾讶异看了他一眼。
傅景川也看向她:“我们家是很疏于情感表达的家庭,爷爷和奶奶也是因为利益结合到一起,彼此间没什么感情,只生了我爸一个就忙各自的工作事业去了,我爸算是被放养长大。
“等爷爷意识到问题时,我爸已经被养废,但那时辉辰集团已经发展壮大起来,家里需要稳妥的继承人,指望不上我爸,爷爷忌惮于奶奶家族势力也不敢在外面乱来,只能给他儿子挑个好妻子,指望下一代。我妈就是在这样的考虑下被万里挑一地选中。”
“她是温柔有爱的人,但从我出生,我就被爷爷请了人带在身边当继承人在培养,所以她其实能带我的机会并不多,这可能也是她后来生病的原因,自已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却连看一眼都要经过公婆允许。
“从我有意识开始,我接受的教育就是要理性、客观,以及怎么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情感表达几乎没有出现过在我的生命中,只有我妈和小时侯的你会给予我情感上的表达和回馈,但最终你们都相继离我而去,反而因此让我深陷痛苦,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开始接受和认可我家的无爱教育。
“爷爷也好,奶奶也好,我爸也好,甚至是傅幽幽也好,我们的感情都很淡,一家人几乎没有过任何情感上的交流和表达,最惯常的交流就是表达诉求,而后解决问题,无形中我把这种习惯带进了我们的婚姻里。”
傅景川看着时漾,这段话是他不久前在和时漾求婚时和她说的,“这样的习惯压制住了我对你的情感需求,导致我没有及时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因此忽略了你的需求,伤害了你。
“哪怕是在你要求离婚的那个晚上,我心里明明是痛苦且拒绝离婚的,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冷静通意,并不是因为我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可以对你收放自如,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留下你,也不知道,我根本就离不开你。”
时漾有些怔然,看着他的眼睛还泡在泪水里,红肿水亮。
这是她现有记忆里,两人相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这样清晰明了地和她剖析他自已和他们的婚姻。
傅景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黑眸静静看--≈gt;≈gt;着她:“时漾,我今天和你说这么多,并不是要卖惨,或者怎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很多性格上的缺陷,这些缺陷曾让我们的婚姻陷入了万劫不复,也给你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有些缺陷也是我至今没有完全克服的,就好比这些天来我对你的误解和伤害,都是我想当然没有进一步求证导致的结果。
“从理性角度来说,我应该成全你,别再打扰你。但从情感角度,我还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时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