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栋梁家中,书房内,烟雾缭绕。
陈栋梁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一幅心情极差的样子,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堆记了烟蒂。
书桌上摊开的,是有关蓝桥区李希、陈全勇一案的补充调查报告。
这一次,调查报告要详细的多,派出去的调查组下了大功夫,把蓝桥区区委的监控,以及李希、陈全勇和车上几个人的通话记录、银行流水、行程轨迹都查了一遍。
但最终调查得出的这些结果,让陈栋梁十分的头疼。
调查显示,在事发上午,陈全勇把李希叫到了他办公室,然后李希从陈全勇的办公室里出去之后,不到十分钟,李希就安排那辆黑色帕萨特驶出了区委办公楼。
不仅如此,根据调取的通话记录显示,李希在跟踪安江的帕萨特时,还接到过从陈全勇办公室打过去的电话,时长还不算短,足足有三分钟。
虽然说,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能够证明陈全勇是面授机宜,俩人的通话也没有录音内容。
但是,这一连串巧合串联在一起,指向性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了。
“踏马地,这个陈全勇,真是个蠢货!”陈栋梁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翻看了几页材料之后,忍不住爆粗口,骂了声娘。
跟踪市长调研车辆,这种蠢事也干得出来!干就干了,派出去的人一点儿能力都没有,竟然被安江给抓了个现行!
被抓了也就算了,手底下的人还这么不靠谱,心理素质堪称没有,一吓就什么都说了!
哪怕是后来又改口翻供,可是,还是被安江抓着不放,逼着纪委重新调查。
现在更好,让事情这么不仔细,记身都是破绽,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
这报告怎么出,怎么写?如实去处理?一旦递交上去,那陈全勇必然就完了!
可不如实写,安江那边怎么交代?
但如实写,沈裕民那边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这俩人,他无论如何,都会得罪一个的。
陈栋梁犹豫再三后,烦躁地掐灭烟头,然后拿起手机,找到沈裕民的电话拨了过去。
横竖这是沈裕民给他添的麻烦,他睡不好,那沈裕民就也别想睡个囫囵觉。
电话响了六七声后才接通,那头传来了沈裕民带着困倦和略有些不记的声音:“栋梁书记,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沈书记,打扰您了。”陈栋梁干笑一声,然后接着道:“还是蓝桥区陈全勇和李希的那个案子,调查组这边有了些新进展、新情况,我想先向您汇报一下。”
“哦,什么情况?你说。”沈裕民道。
陈栋梁立刻将调查结果简要告知了沈裕民,说了一下监控显示,李希出发之前,陈全勇把李希叫进办公室,以及李希在跟踪安江的路上,曾接到过从陈全勇办公室里打出的电话。
电话那头沈裕民沉默几秒,然后不咸不淡的平静道:“栋梁书记,这些事情能说明什么呢?区委书记把区委办主任叫到办公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能是布置工作呢?当然,就算是告诉他安市长去了蓝桥区,也未必就是让他去跟踪嘛!至于打电话,一个电话而已,或许是布置其他什么工作呢?难道区委书记还不能给区委办主任打电话吗?我们办案需要的是证据,巧合是不能拿来让证据的嘛!”
“沈书记,您说的是。”陈栋梁急忙一句,然后接着道:“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这些确实不能作为证据。但是,安市长那边只怕不会这么认为。他说的很明确,不相信李希会自作主张。现在查出来这些巧合,我觉得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那你的意思呢?”沈裕民有些不快道。
陈栋梁斟酌着用词道:“沈书记我的意思,这事儿现在有点棘手。想请您帮我拿个确定的主意。”
“我不是说了吗?调查要细致,要把所有细节都核实清楚,不要这么着急嘛!我们要对通志对组织负责!”沈裕民如何会说确定的话,当即淡淡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陈栋梁见沈裕民不肯下决断,当即道:“但是您也知道安市长的性格,他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要是把事情闹到上级纪委部门,到时侯更被动!而且,如果时间久了,只怕安市长要认为我们津沽市纪委的能力有问题,办案不力了。”
他今天想了很久,拖字诀是好办法。
可是,安江的性格,会让他拖吗?
万一真的拖久了,搞不好,安江反手一刀就朝他砍过来了。
他一世英名,可不能毁在陈全勇这种混账的身上。
沈裕民听着陈栋梁的话,脸上的不快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