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
起身的动作被男人制止,沈知序单手扣住她的腕,将她困在身旁。
“实在不好意思,小朋友。”
沈知序淡淡一笑,修长冷白的指骨夹着那张梅花七慵懒地转了转,“现在这张牌在我手中,游戏规则,”
薄唇微启,吐出两字,“作废。”
一路被沈知序逮到车前,前排隐隐约约能看到司机。
想上副驾驶的动作被沈知序截住,沈念直接被沈知序拎进车后座。
沈念转头看向身旁男人,愤愤不已,“沈知序,你简直过分了,千里迢迢又从南城赶回来就为了挡我的桃花?”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沈知序话里带了讽刺,“桃花?陆奚白什么时候成你的桃花了?”
“谁都可以是,反正不是你。”
莫名生气,他到底有什么资格管她现在的桃花啊?
沈念开始闹腾,毫无章法地拍打沈知序,“你给我打开车门,我要下车。”
沈知序扣住她乱动的手腕,“这么晚还准备去哪儿?”
沈念哼了一声,“我去哪儿你管不着。”
单手拉下挡板。
男人向来清冷的眉眼在车厢暗色的灯下显得晦暗,“沈意凝,所以他就是你又为自己选的树?”
女孩瞪了瞪眼,语气凶巴巴的,“我爱选谁选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紧紧扣着女孩纤细的腕,欺身,漆邃的眸紧紧注视她,“那二哥这棵树,不准备要了?”
“啊?”沈念一时懵了,即使安静的夜间,一同安静的车厢,都恍惚是不是听错了,误会了沈知序的意思,结结巴巴开口,“什什么意思?”
沈知序看着她,极有耐心地重复,“我说,沈意凝,二哥这棵树,你还打不打算要?”
“”唔
车厢昏昧的夜里,和沈知序那双清冷,却看谁都像含情的眼对视上。
恍惚意识到,男人眸底温柔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
练了这么久的酒量,沈念觉得怎么一点儿也没有成效。
怎么光是听见沈知序的话,就好像醉了。
怎么仿佛,心碎之后,又重新听见了雪化的声音。
阵雨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车子里呼呼啦啦的冷气吹着, 沈念穿得少,吊带短裙的,冷气一点点吹到皮肤, 相贴, 渗透。
她情不自禁环了环肩。
也是到此时,终于分出心思关注沈念的发型。
不似以前中分及腰的长发,稀疏的韩式刘海覆在额前, 长及锁骨的发慵懒地垂在天鹅般的颈。
冷白指尖落在她锁骨旁的发梢轻碰, 蹙眉, “头发是怎么回事?”
“想换个心情,就剪了。”
沈念说得轻飘飘的,没和沈知序说,她还预约了明天的染发呢。
哼。
总之要和这次勾搭沈知序失败, 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告别。
没说什么,沈知序打开置物柜,拿出里面备用的西装外套,披到沈念身上,曲指敲了下挡板, 吩咐司机,“空调温度调高点。”
沈念动了动身体,泛冷的皮肤逐渐被他的外套温暖。
只是想到什么, 手指触上外套, 动了动, 还是没拿下来。
“凝凝,看看窗外。”
“嗯?”
听见沈知序的话, 沈念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向他,“什么?”
男人微微倾身, 掌心托住她的下巴,轻轻将她的脑袋转向车窗外,“看那儿。”
他无名指的戒圈蹭到她柔软的下颚,与他掌心炙热完全相反的微冷触感。
冰凉与炽热共存,像沈知序的心,忽冷忽热,沈念永远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也令她对他那份,不为世俗所接受,只能埋藏在心底的荒唐旖念备受煎熬。
跟着沈知序的动作转头,直到很久之后,沈念还是记得这一晚。
大片的紫色小雏菊在路边的花坛绽放,沈念下意识抬头。
京北城这条灯红酒绿的街道,夜景繁华,整条路的花坛都在此刻被一片汪洋般的紫缀满。
紫色雏菊蓬勃、热烈地盛开在这条街,像一朵朵紫色烟花,也像一场紫色海洋。
也是很久之后,沈念才知道雏菊花的花语。
深藏在心底,隐忍又克制的爱。
年少不懂,只被沈知序一句古板克制的兄长身份所蒙蔽。
应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太多时候了,只是自己随口一提的事情,生日想要只属于自己的蛋糕,父亲去世后晚上睡觉不敢关的灯,心情不好任性地讨厌路边花的颜色。
然后这些,沈知序都有回应。
像是被置身巍峨坚硬的冰川之上,渺小的体温实在难以融化。
但突然有一天,冰块碎裂,冰川下沉。